高晓松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可什么是诗?是恬淡绵长的幽然避世?还是烹茶煮酒的慢生活?或者只是你举手投足的自在安然!
什么又是远方?是你从未抵达的他乡?还是你追梦的地方?或许远方的远方,就是你我脚下的这一方土地!
每个人都向往诗和远方,向往我们心中的桃花源,可桃花源究竟在哪里?
没有人可以给你一个准确答案,又或者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桃花源,千人千面!
其实,这世上真的有桃花源,而你居然一直视而不见!
它在你的指尖,在你的脚下,在你悠然自得的举手投足之间,它睡在你扑闪扑闪的睫毛上,躺在沾着阳光的漆黑长发间······
许你十里桃花,春风十里,又能如何?可你若无感,你将永远寻不到你的桃花源,只能生活在别处!
其实,桃花源就在我们的心里,在我们生活的夹缝里,需要我们有耐心,一点一点,挑出来,如品酒品茶一般,细细斟酌。
待在上海六七年,从住处徒步去枫泾小镇的路上,穿过一条河流,走过一座拱桥,路旁有一片针柏林,适逢初春雨后,往里走是一片空地上,长着好几株白玉兰。
硕大的白色花瓣半开半闭,黄色的蕊,紫色的根底,带着与生俱来的拘谨,如肤如凝脂、着白色罗裙的豆蔻少女,亭亭玉立,欲说还休,又像是情人的眼泪,凛冽而又脆弱,带着不惧怕消失的爱。
微风袭来,花瓣零落如雨,我站在白玉兰树下,恍若惊梦!微雨燕子斜,落花人独立!多年以后回忆起来依然如此惊艳!
枫泾去市区的高速公路两旁粉色、白色的不知名的花树,从春开到夏,繁花似锦,甚美!来来回回,百看不厌。
时常坐在小镇河边的长椅上,望着挂着红灯笼的乌篷船摇曳着远去,清风徐来,水面上微波粼粼。
河岸的茶馆里,悠闲的人们,喝茶,聊天,听戏,时光柔软绵长,经久不散。
漫步在古镇的老街深处,端详画廊里的女子作画,长发齐腰,黑如漆,明眸皓齿。
她安静地画这古镇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画她的江南水乡,错落的房屋,庄稼,孩子,老人等。
屋外,人来人往,而她如禅般自若,也许,这才是她的桃花源,静谧,超脱。
淘到两个陶瓷茶杯,白底,上面有零散的咖啡豆,和两朵玫瑰,甚是欢喜,日日用,从未厌烦,此等欢愉,如同孩子意外吃到糖果,暗自窃喜。
住在农家院落,往东走,有一条河,蜿蜒向南,一座水泥桥,没有栏杆,河水紧贴桥底淌过,春来河水绿如蓝;桥另一端是大片的竹林,风穿过竹林,沙沙如雨声,如情人间的低声窃语,缠绵缱倦。
雨后春笋遍地,热心的阿婆送来几个,应季的春笋入菜甚是美味,人间有味是清欢,不过如此。
乡间小路两旁尽是桃树,花瓣带雨,缤纷而下,细微的清香渐次弥漫,想起【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样的女子究竟有多美?佳人无处寻,桃花依旧笑春风。
门前,是庄稼地,一到春天,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在风里摇曳生姿,如黄金一般晃人眼,就像热情胆大的女子夹带着难以遮掩的喜悦,野生,热烈,惊得人一个踉跄,回过神来,原来是你个野丫头。
一年春天,房屋四周的田地里种满了紫云英,浅紫色的花朵,不大,不妖艳,也不起眼,恬静,安然,更像是邻家女子初长成,洋洋洒洒的几十亩地,田野如同浅紫色的蜀锦,能生活这里,莫不叹三生有幸。
在徐汇徒步去上班,着一身草青色大摆长裙,阳光洒在脸上,等一个红绿灯的时间,抬头望着这个城市,高楼丛立,车水马龙,人潮涌动,日光倾城,天空靛蓝,云卷云舒,最美不过这片刻的宁静。
在老家,独自一人在屋顶,抬头仰望,自由的空气,缠绵的风,悠远闪烁的繁星,这么近,那么远,夜微凉,心未央。
村东头,有很多葡萄园,每逢夏末秋初时节,现摘的葡萄,酸甜可口,日日吃,也吃不厌。兴致好的时候,酿两罐子葡萄酒,可以喝上一年。
还有一片梨园,在我的印象中,每次看到梨花,总是雨季,似乎梨花只有伴着雨水才能盛开,梨园主人的门虚掩着,缠人的雨,慵懒的人,雨打梨花深闭门。
后来,搬到了城里住。我每天推着小孬,出去走走,漫无目的。人行道旁是高大繁茂的法国梧桐树,枝头还有鸟儿交头接耳,绿树荫浓夏日长,蝉鸣路更幽。
附近的村庄里,一条条辗转曲折的乡道,久无人居住而失修的老屋,庭院荒草丛生,野花遍地,曲径通幽处,破房花木深。
家家户户门前种着时令蔬菜,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花草,闲谈纳凉的老人,打闹嬉戏的孩子,夕阳西下,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似乎更拉长了一个个平常而又饱满的黄昏。
日子如水般,细水长流。
体育场,有一大片青草地,温润的土地,西面有一片桃林,树下,唱戏的老人,婉转婀娜的二胡,将整个下午的时光拉得悠长。
常去青龙湖,湖周围柳树高大浓郁,细长的枝条一直垂到湖面上,风像调皮的孩子在树枝上荡秋千,湖水碧于天,阳光如碎银般在水上荡漾,半江瑟瑟半江红,如诗如画。
湖心有凉亭,有岛,与岛连接的是一条长长的河堤,适逢放水,湖水从西湖潺潺流到东湖里,站在堤上,水流过脚面,打个旋,溜走了。
湖东边种了很多桃树,白玉兰,合欢树,还有很多只开花不结果的花树,一到春天,乱花渐欲迷人眼,花鸟鱼虫,好不热闹。
湖里的小鱼儿窜来窜去,湖面上野鸭子时隐时现,偶尔还能看白鹤,不慌不忙地度着步子,悠闲自得。
偶尔爬后山,就是每天站在后阳台就可以看见的后山,山上有供人参观的大炮,孩子最爱坐在上面,摸索来摸索去,从未厌烦。
而我更喜欢的是野山,高低曲折的山路,荒草丛生,荆棘夹道,还有黄色的,紫色的野菊花。再往山里走,到处是快熟的酸枣,枣很小,但枣核很大,可以入药,我总是喜欢摘来吃,微酸。
周边尽是起伏的小山坡,没有高大的乔木,尽是低矮的灌木丛,山顶的风一阵一阵刮过,吹乱了头发,黄昏的天微凉,遥望着日夜居住的城,华灯初上,云烟缭绕,如此甚好。
所过之处,美好,安然,自在,绵长,所谓的桃源生活,应该不过如此吧。
可生活的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
重复无趣的工作,身上只剩一块钱的窘迫,蹲在社会底层,前路渺茫,没完没了的加班,孩子的哭闹声,厨房呛人的油烟,赖在床上不想起的冬日清晨,失修的窗帘,凸起的地板,一手抱娃一手提菜直奔六楼的艰辛,孩子生病日夜陪护的殚精竭虑。
抑或丧偶式育儿,寡妇式婚姻,游手好闲兼甩手掌柜的丈夫,唠叨庸俗的妻,记吃不记打的熊孩子,上不完的辅导班,开不完的家长会,干不完的家务事,斗不完的小三······
这就是生活的本质,繁琐,艰辛,苟且,明里暗里的狰狞与丑陋。
生活就是如此奸诈,它给你痛苦的时候,也顺带送给你一个桃花源,那就要看,你盯着生活的哪一面?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云泥之别,尽你选。同样的生活,过法却是千差万别,生活的狰狞与美好,尽在你的股掌之间。
车遥遥,马幢幢,生活如舟车,你是要舟车劳顿?还是要浅草才能没马蹄的自在?
桃源如美人,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楼下的桂花已经开了,满院飘香,想起有柳永的词: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生活如此之美,你还在等什么呢?
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
——END——
独自成山:
独自一人,守心如玉,静默坚强!不做依附他人存活的菟丝女萝,要做就做一株野生独活的乔木,自成风景!前路漫漫,与你并肩!(个人微信号:dingzhangqiu001,转载请联系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