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3.20 周三 大风扬沙
小孩今早起床后，没有平日里让人咬牙切齿的起床气。
他光着屁股走到餐桌前，看了看我们几个大人，然后默默地坐在椅子上。
“妈妈，你和老师请假了吗？”他突然问我。
“哦……哦……老师现在正在上班的路上，顾不上看手机呢，等一会儿吧。”我敷衍着小孩说。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小孩用他的毛头滚了滚我，有些悲伤地说哦：“妈妈，我不想上幼儿园……”说着说着，竟然不能自已地哭了起来。
我问他为什么不想上幼儿园，他反反复复只说一句话“我想你们……”别说，这个理由确实具有情感的“杀伤力”，换作是小孩对他姥姥说，他姥姥肯定就顺着小孩的意思说，姥姥也想你，明天，咱们就向老师请假，不去幼儿园了……
也幸亏，我这几年好歹练就了一点冷酷无情的小本事，也慢慢地竟然学会了心硬，心冷。在上幼儿园的事情上，我认为，我是万万不能做出让步的，否则，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我拍了拍小孩的背，温柔地说：“儿子，你想爸爸妈妈和奶奶，我们也想你。但你不去上幼儿园，在家里，也是你自己一个人玩对不对？去了幼儿园，还有老师和很多小朋友陪着你，这样更好吧？”
“我不想……”他还是固执地说，不过，不是很理直气壮。
“你上学，爸妈妈妈上班，等星期六日，我们都休息，都陪你。”我又拿出周末休息来诱惑他。
他还是拒绝。
不多时，小孩要拉粑粑。
他坐在便盆上，我坐在他对面。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与他的眼睛对视的那几秒钟，我心里，忽而就泛上了一种柔软的，却又似乎说不清楚的情绪来。
小孩刚刚三周半，虚岁也不过五岁而已，就被塞进了幼儿园，开始过集体生活。想想，又觉得可怜。
我自己是虚岁七岁的时候，被母亲送进了村里的学校。那时我天天嚷着要书包，要去上学，不是我多么爱学习，多么有觉悟，而是村里的小伙伴们差不多都去上学了，没人再愿意带着我整天东奔西跑，到处撒欢儿了。
而现在，小孩虚岁才五岁。他自小都没有与家人分离过。所以，相比其他孩子，他的分离焦虑与恐惧症，就更严重一些。
自上了幼儿园，几乎每天夜里，他都会做不好的梦，自己在黑暗中爬起来，声嘶力竭地哭一阵儿，又睡了。
被他惊醒的夜里，有时我也想说服自己妥协，暂时不要再送他去幼儿园了。可是，天一亮，我就又理智了很多，也清醒了很多，继续哄他起床给他穿衣服，洗脸。
分离是必须的，就算很疼，很痛。可是那蛹，如果没有经过疼痛，它怎么能破茧成蝶？
我也算得上是一个狠心的母亲吧。
话又说回来。可是昨夜，小孩哭了几次，几乎是哀求着说，能不能请一天假，在家里呆着。
我答应了他。当时，只是想先安抚一下他激动的情绪，让他平静地睡觉。但是我没有想到，睡了一夜，他竟然还记得此事。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见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又看了看小孩爸爸。小孩爸爸有些抱怨地对我说：“就你嘴多，答应好了吧？”
我一时间左右为难。
小孩爸爸很勉强地答应了让小孩在家。
雨过天晴，世界都美好得无法想象。
“爸爸，你开车慢点！”小孩对着穿衣服的爸爸说。
“妈妈，我明天上幼儿园，你下午早点来接我。”小孩对着刚刚走出门的妈妈说。
中午回家，小孩阳光灿烂。
不上学，真是好啊！
可是，亲爱的小孩，你这样“逃学”，真的好吗？
这一次，我们以流鼻涕为由，休息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干什么，都不容易。小孩，将来，你就会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