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凤九同人之九心九结,靡不思君(45)

凤九也不敢移动帝君让他腾出个位子,便跨过帝君爬到了床榻里侧。

这床榻不算小,可帝君躺于榻中,留给凤九的位置也算不得多了,只合适凤九一人堪堪躺下。

凤九压抑住害臊躺好后,见帝君仍然纹丝不动,脸还是冲床榻外,便明白帝君仍同自己堵着气,不肯转过头来。这一点凤九倒并不担心,毕竟如若帝君真的转头看向她,到时四目相对的躺在一张床榻上,凤九担心自己会坐立难安,因此觉得如此也甚好,免去了自己的尴尬。

此刻凤九躺在床榻上,只能看到东华的后脑勺和一头的白发。听闻凡间有一句诗叫做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凤九初听到这句诗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东华帝君。

东华留给众仙的第一印象除了是曾经平定天下、万民俯首称臣的天地共主外,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与俊朗面容极不相称的一头白发。凤九以前从来没有对这头白发生出什么刻意的想法,只觉得那是东华的一部分,自然是顺理成章的相当之理所当然。可乍听到那句诗时才意识到,原来一个人的愁肠竟可以用白发来形容。那帝君满头的白雪岂不是代表了他的每一寸愁肠,如此看来,帝君背负的责任与它背后暗含的愁绪,又该是多么沉重?

听闻凡间还有一句话叫做“朝如青丝暮成雪”,但帝君好似一出生便是满头白发。青丝的谐音是“情丝”,从来没有拥有青丝、也在三生石上斩断情丝的帝君,真的能感觉到朝暮的流逝吗?割情舍爱的他,不在意朝朝暮暮,却偏偏拥有没有尽头的天长地久,只能叹一句天意弄人。

想到此处,凤九忍不住伸手抚摸东华的长发,似乎这样就可以帮他将满腹打结的愁肠都梳理清楚。

东华的头发很软,和他的人不像,服服帖帖的梳在脑后。凤九还没熟悉每一根发丝的走向,它们就都一溜烟的滑落,完全不肯在凤九手里停留片刻。

而东华见凤九最后还是服软上了榻,心里正暗自得意,本想再继续撑着让凤九好好哄哄他,怎知凤九上塌后一句话也不说,后来就只顾着梳理他的长发,看这情形,倒是要自己再去哄她了。

东华本想再按兵不动,但凤九自后脑勺处不停地抚摸自己的长发,不知怎的,让东华生出了一种正在被小狐狸爱怜抚慰的错觉,早先胸中生的那股气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凤九摸顺了、摸没了,倒有些先绷不住了。

因此,东华虽身形未动,却突然开口打破沉默:“你的伤怎么样了?”

见帝君关心自己,凤九手上一顿,而后又继续手上的动作道:“额上的伤请太医看过,太医说已无大碍。”

“那肩上的伤呢?”东华又道。

凤九小声道:“帝君涂过药后就好了很多了……”

东华明知故问道:“没给太医看一下吗?”

凤九默默捋着东华的头发不作声。

东华见凤九不答便转过头去,道:“就算好了很多还是要坚持上药,稍后本君再替你上一次药。”

凤九看着帝君连连拒绝:“不必了,你身上还有伤,先顾好你自己。”又补充道:“凤九身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帝君无需担心。”

帝君见凤九坚持也不再劝,而是问道:“你刚才在榻上安安静静的想什么?”

凤九明白过来,只是她头先想的倒不好对着帝君明说,免得增加帝君的烦恼,因此想了个借口道:“凤九当时在想,帝君有着一头白发,凤九刚好姓白,如此说来,帝君与我倒还有些缘分。”

东华问道:“你信缘分?”

凤九点头:“自然是信的。”边说着话边帮帝君将颈侧的头发拨到一边,好让帝君转过头后能舒服一些。

东华却回答道:“本君却不信。”

凤九问道:“那帝君信什么?信命数吗?”

东华淡淡道:“从前不信,现在却由不得本君不信。不过一切皆是本君做出的选择,选择之初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倒不能将一切怪到命数的头上,再喊一声冤,称天负我哉。”

没有料到帝君的回答如此举重若轻,但凤九还是想宽慰他,想了一会儿方道:“凤九听闻,极善之人,数固拘他不定;极恶之人,数亦拘他不定。命数本身就是变化的,帝君也不必过于执着命数。”

帝君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心底一阵热流涌动,只觉得在这没有尽头的世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凤九愿意在满目的凄风苦雨里为他祈愿春风化雨,他这一生何其有幸。

帝君不禁深深的望向凤九,嘴上却只是道:“凤九你小小年纪,怎会如此通透?”

凤九最听不得帝君说她年纪小,便道:“你不要总说我小……这个跟年纪大小有什么关系……”

帝君赞同道:“确实没有关系,本帝君活到如今的年岁,看事情也未必有你透彻,简直白活这么些万年。”

凤九则道:“帝君与凤九不同,帝君要忧心的事情太多,凤九却是无拘无束惯了的。不过,帝君这肩上的责任虽重,但也不要太过劳神。凤九能力低微无法替帝君分忧,还望帝君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见帝君的神色越变越温和,凤九又道:“这次伤好后帝君就回九重天去吧。”

东华没料到凤九刚才所说的一番话都是为了劝他走,愣了一下后才道:“为何?这林亥还尚未抓到。”

凤九望向帝君的伤口,狠下心道:“还没抓到你就已经伤成这样,若是下次再碰上,凤九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状况……”

东华安慰道:“这次只是一个意外……”

凤九仍尽力劝说:“看到帝君身上的伤凤九就觉得后怕……其实此事本来就与帝君无关,全是凤九闯下的祸,如何能再让帝君为凤九涉险?”

东华有意不让凤九自责,便道:“这四海八荒的哪一件事不与本君有关,你又何必揽罪上身?”

凤九自不这么认为:“凤九不管,反正此事自有承吞跟凤九管着,帝君你还是养好伤便回九重天吧,那里才最安全。”

东华拒绝道:“本君以命护苍生,又岂能学那缩头乌龟的行径……”

凤九恼恨东华牺牲自己的做派,急道:“知道你是曾经的天地共主,可是天地共主也没有三头六臂,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凤九的担心呢?非要让自己涉险?”

东华再度握住凤九的手,道:“本君懂的,就跟你不回青丘的原因一样,本君也不能回九重天。”

凤九默默无言,任帝君握着自己的手。

东华又承诺道:“本君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爱惜自己,不会让自己轻易陷入危险。”

凤九见根本劝不动东华,便只能眼看着东华信誓旦旦的许诺,可她的一颗心却始终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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