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毛毛是他小名,家里人都这么叫他,其实整个小城的人都叫他李毛毛,好多人甚至不知道他的大名,他的小名和他爸爸一样在这个小城里面算是很响亮的名头。
初三那年,他买了一匹白马,在小城耀武扬威的走着,像个得志的君王。
小城中学校门正对着环城公路,南来北往的车辆和行人很多。那个冬日的午后,河南信阳的老王牵着他的白马预备到邻县的牛马市场卖掉然后回家。李毛毛逃课去网吧打游戏的路上正好碰到老王,老王这两个月以来一直在小城附近转悠,牵着他的马给人拍照。李毛毛见过他很多次,他冲老王吹了吹口哨,老王停下来和他攀谈起来。
“你咋,翻墙出来了咧!”
“上网去。”
“你不怕你爸抽你?”
“他太忙,他不知道。”
“你要回河南啊,你的马怎么回去,你骑回去?”
“卖了,坐火车回去。”
李毛毛思忖片刻,狡黠地笑了笑,然后问:“多少钱你的马,卖给我!”
老王想逗逗他,看着他愣头愣脑、一股子玩世不恭的劲儿老王觉得很是有趣。
“三千块。”
“你等我会儿!”
李毛毛说让老王等他半个小时,老王也不着急赶路,任马儿慢慢悠悠地走着,预约的车还没到,所以也不着急,看着飞奔的李毛毛他觉得好笑,他想果然是个“搞搞神”。
半小时后,大汗淋漓的李毛毛出现在他面前,递给他一轧人民币,红的绿的,不多不少,刚好三千。
老王呆了,他试图跟他解释,他的这匹马不会卖给他,但是那虎头八脑的少年不管,抓住缰绳强行将马牵走。老王无奈极了,木讷朴实的老王被生瓜蛋子给“摆了一道”。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后来想想自己的白马患了病,路途颠簸之后未必能卖出高价,也实在拗不过李毛毛,再想想他父亲的名头,也就妥协了。
那天李毛毛把白马牵到学校的操场,整个学校都震动了,老师、同学都纷纷站出来看着他,他吃力又高傲的牵着高头大马在学校的操场上一圈又一圈的走。教导主任和校长也都笑了,好一阵教导主任才把学生轰走,喝住李毛毛。
那天下午放学后李毛毛又牵着他的马在小城的大街小巷走了一圈,并且屡次试图骑上去,但都没能成功。
他母亲太忙了没能看见他的“英勇事迹”,他父亲去省城开会去了,也错过了这场好戏。
他牵着马在环城路上走了两圈,经过城西他牵着白马绕到晨心广场,但下午四点多广场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大家都只在远处笑他,都不问他什么,他觉得很失望,只有城里有名的“癫子”丁毛毛冲他骂了句:“狗日的,莫踩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