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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人生不易,与万事言和,与独处相安,时间好似一把尺子,量人、量心、量距离,允许自己做自己,允许别人做别人
人生如行舟,难免遇风浪。有人困于“对错”的执念,在得失间辗转反侧;有人囿于“好坏”的评判,在怨怼中消耗半生。其实《菜根谭》早有箴言:“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真正的高情商,从不是锱铢必较的精明,而是懂得与万事言和、与独处相安,在时光的丈量中,接纳自己与他人的不同。
苏轼一生颠沛,黄州贬谪时写下“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彼时他远离朝堂,空有壮志难酬,却未沉湎于“怀才不遇”的怨愤。他耕于东坡,酿蜜为酒,与农夫闲话桑麻,在独处中悟透“人间有味是清欢”。若他执着于“忠而被谤”的对错,困于“壮志难酬”的遗憾,便不会有《赤壁赋》中“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豁达,更不会在历史长河中,活成一束照亮人心的光。
时间好似一把尺子,量人、量心、量距离。孔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把尺子从不会偏袒谁,却能在岁月流转中,照见人心的真伪,丈量处世的智慧。王安石与苏轼曾是政敌,变法之争剑拔弩张,苏轼因此屡遭贬谪。可多年后,王安石罢相归隐,苏轼途经金陵,主动登门拜访。两人泛舟江上,不谈政事,只论诗文,临别时王安石叹道:“不知更几百年,方有如此人物。”时间磨平了政见的棱角,却让两颗坦荡的心越靠越近——原来当年的“对与错”,不过是立场不同,无关人品高低。
人最难的,是允许自己做自己,允许别人做别人。庄子在《逍遥游》中写“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却也不贬斥“蜩与学鸠”“抢榆枋而止”的自在。正如有人偏爱“大江东去”的豪迈,有人钟情“人比黄花瘦”的婉约;有人追求“兼济天下”的抱负,有人向往“采菊东篱下”的闲适。没有哪种活法是“对”,也没有哪种选择是“错”。胡适先生曾说:“容忍比自由更重要。”这份容忍,是接纳自己的不完美——如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信,也接纳他人的不同——如鲁迅“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宽容。
王维晚年隐居辋川,在“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静谧中,与独处相安。他不再执着于官场的浮沉,而是以诗为友,以画为伴,在禅意中悟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从容。这份独处,不是逃避,而是与自己对话的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被外界的标准裹挟。反观如今,有人困于他人的评价,活成“别人眼中的自己”;有人畏惧独处,在喧嚣中迷失方向,恰如朱自清在《荷塘月色》中感叹:“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真正的成熟,是能在热闹中守心,在独处中自洽。
弘一法师李叔同,从才华横溢的文人雅士,到青灯古佛的弘一法师,世人多不解他“抛妻弃子”的选择,可他在圆寂前写下“悲欣交集”,道尽一生的坦然。他从未纠结于“世俗对错”,只是遵循内心的指引,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正如尼采所说:“对待生命不妨大胆一点,因为终要失去它。”允许自己做自己,是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允许别人做别人,是对世界最温柔的包容。
人生本无好坏对错,不过是一场体验。若能如陶渊明“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放下过往的执念;如林则徐“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接纳世间的不同;如钱钟书与杨绛,在“我们仨”的小世界里,与独处相安,与岁月言和,便已是最好的人生。
时光会记得,那些与万事言和的人,总能在风雨中见彩虹;那些与独处相安的人,总能在喧嚣中守本心。毕竟,人生不是一场辩论赛,无需争出个是非输赢;它更像一幅画卷,你画你的山河万里,我描我的小桥流水,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