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根找不到方向的浮木,在浩瀚的大海上漫无目的的漂流,天空中翱翔的海鸥,不时地发出一声高鸣,像是在嘲笑我的懦弱与无知。闭上眼睛,婴儿的哭声回荡在耳边,控诉着我的罪责。我需要圣洁的光,洗礼我不再纯净的灵魂。
郝杰,著名心里咨询师。和死党麦子有过命的交情。我和橙子到达云南以后,暂住在他家,也方便他给橙子做治疗。刚到云南那几天,橙子的情况依旧很糟糕,不吃东西不说话,每天靠营养液维持。过了几天,郝杰开始了初步的心里辅导,正常的治疗过程,我是不应该在场的,但橙子很依赖我,没办法,所有的治疗过程我全程陪同。但,回想那段时光,我却宁愿我从未看到过希望。
心理治疗第一天
橙子靠在躺椅上,郝杰在她的侧前方,拿着一个类似怀表的东西。
“来,看着这个,想象你在一个空旷的草地上,前面有一扇门。。慢慢的,慢慢的。。。”橙子很快进入昏睡状态,
“你走过去,推开它,看到了什么?”,
“格格,他,”,
“他,他是谁?”
“他,他是。。。安九,他是安九,九哥,九哥?。?别走,求你,别走。。。他不理我,他为什么不理我,啊。。。他走了。。”
橙子唤着安九的名字醒了过来,郝杰看向我,摇了摇头。我把橙子哄睡以后,又回到心里咨询室,郝杰坐在那里抽着烟,烟雾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橙子的病,很棘手。“你直接说,有几成把握?”,“三成,或者五成,看她自己吧”。我沉默着,现在窗前,抬起头,万里无云,会是个好预兆麽?我不知道。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云南呆了小半年,期间郝杰又给橙子做了几次后续治疗,情况稍微有点好转,这也让我看到了些许希望,但,好景不长,仿佛昙花一现。
那天,我们一起吃完早饭,橙子已经不需要我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我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晒着太阳,无聊的刷着朋友圈,募的,蹦出来一条更新:感谢此生有你。下面是一张结婚证书,安九结婚了。我愣了几秒,快步走进房间,橙子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我走过去,她依旧没有抬头,屋子里静静的,很压抑。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橙子看看我,笑了。。。之后的几个小时,她平静的可怕,就好像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我很怕橙子出什么事,特地和郝杰说好,轮流看着她,但,几天过去了,她依旧很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越平静,我越不安。这段时间,橙子一直睡眠不太好,郝杰给她开了安神类的药物,她每晚睡前,都会吃一粒。
25号,郝杰有个患者,需要上门心理辅导,吃过午饭就出门了。午饭过后,橙子说,要去逛超市,买了许多水果,要榨果汁给我喝。到家之后,她自己在厨房忙活,我在整理买来的食物。“格格,来,尝尝怎么样。”我看着橙子灿烂的笑脸,没有一丝防备,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外面很静,我的头还昏沉沉的,慢慢走出房间,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急切的铃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到医院的时候,郝杰等在急救室外面,看到我,什么也没说。这沉默让我不安,让我害怕。可我什么也不敢问。。。
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推开,医生走过来,机械般说着,我们已经尽力了。是的,橙子自杀了,她决绝的吞了整瓶的安眠药,送的太迟,抢救无效。我无法回想当时的心情,那之后的很长时间,我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橙子苍白的脸,就会出现在我眼前。梦里她的呼唤,她低声的诉说,都成了困扰我的梦魇。
过去,我不能理解橙子的爱情,那种惨烈的执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想,我慢慢懂得了,她的爱情,她的坚持。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多年以后,却是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又孤单,又凄清,终于相信,缘分是有劫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