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3)

收获,需要天意,也离不开争取。

收获,分好坏,或收获成功,或收获失败。

天意,分好坏,或顺风顺水,或艰难险阻。

争取,分好坏,或美好安定,或颠沛余生。

——————

王某天生就是个笨人,7,8岁还分不清“故意”和“不故意”两个词的意思。看到同学被班里一个“小霸王”欺负了,根本都没那男孩子说过话,上去就学着电视里的腔调,开口道:“给我个面子”。整得那人一脸懵逼。

王某的脑容量似乎就只有杏仁核那么大一块。王某妈妈叫他去百米外的姨妈家借个盆,每次见到姨妈,被问起借什么,脸上都会马上浮出迷茫的神态,眼睛咕噜咕噜乱转,抓着头,可就是想不起妈妈的话来。他只好冲刺跑回去,问完了再冲刺跑回来,不是他怕忘了,而是姨妈每次都这么教给他。

碰到王某妈妈心情不好的时候,王某是定要挨顿臭骂的。又一次,王某去小卖铺买错了东西回来,愣是把盐自己做主买成了糖,把急等着用盐做饭的妈妈气了个够呛。王某妈妈让他赶紧跑回去,这一次,王某却倔起了性子。他知道犯了错误,但他觉得回去换很丢人,因为那不是自己的姨妈,会被笑话的。于是,他跟妈妈吵了几嘴,最后,看到王某真的哭了,妈妈做出了妥协。

初中了,王某不是第一次接触女生,但却是他第一次开始关注一个女生。

某一天夜里,学校停电,一个个小小的学生们都拿出备好的蜡烛纷纷点上。看晚自习的班主任恰巧不在,班里的氛围变得非常活跃。前后左右挨得近的,几个人聚一堆,开始有说有笑,王某也不例外。

可奇怪的是,王某的注意力不知道为什么,很突然但又不突兀的,从一起扯皮的男孩子身上,转移到前排不远处一个女孩子那里。

摇曳的烛光中,那个女孩在跟身边的女同学耳语,她似乎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事,开心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漂亮极了,那张脸可爱极了,有一股巨大的魔力,瞬间渗透进王某的心底深处,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幸福。

很快,缘分来了,班主任分桌分在了他跟女孩一起。

可更快的是,缘分像被一把蘸着鲜血的剪刀生生割裂了一样,突然断了。

王某和她分开了,他留恋着跟她在一起的哪怕一点一滴的回忆。

他偷看她午睡时的模样。

他偷偷为她抵挡着从教室门口吹过来的凉风。

他借到她的橡皮,用口水涂抹要擦掉圆珠笔的错迹时,瞥见她惊诧后红彤彤害羞的脸。

她的一颦一笑。

…………

王某眼里的天,自从与她分桌之后,就再也没有晴过。

课也再也没有认真听过,成绩下滑的很厉害。王某是好学的,就像是他知道自己很笨一样。他隐隐约约感觉得到,有些好学生的成绩是聪明换来的,而他的是靠更多的努力得来的。

可这些此时此刻都不重要了。

“她在跟她的新同桌有说有笑”,王某在热闹的课余时间,再也热闹不起来,趴着桌子上,偷看她。

“我想让她知道我喜欢她”。王某心很疼,大概是他也想缓解一下,这一天,他鼓足勇气,写了“我喜欢你”的纸条,递给了她。

忐忑的几节课后,他收到了回信,字条上写着“我现在要好好学习,你也一样。”

算不得是晴天霹雳,因为王某早已习惯了女孩带给他的雷雨天。

戏剧性的,王某在中考前的100天,在那场“百日誓师大会”后,突然又开始勤奋起来。

一百天之后,王某在众老师和同学诧异的目光中,考上了县一中,还因高分免了学费。

王某和女孩进了同一所高中,但分到了不同班。

初中考重点高中的压力被安逸的高一生活不知不觉地释放着,最后一扫而空。

王某对女孩的心思再一次活络起来。

只是被拒绝过,王某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王某和女孩很少碰面,碰到了为了避免尴尬,两个人都会快步逃开。

于是,大多数时候,王某总是做着这样一件事情——

在课间人来人往的校园里,一个男孩偷偷的注视着一个女孩。

有时候,男孩还会躲在来往的学生身后,远远跟着女生走上很长一段路。

王某这一看,就是一年。

突然某天晚自习,他的两个初中好朋友神秘兮兮的趁着课间来找他。两人一见紧张的表情,说有一个事要跟他说,但不要激动,务必要挺住。

“刚才我们看到,杨某某跟某某男,在一起逛操场。”

“大概他们真的以为我会想不开吧,还是以为我会气冲冲马上冲到杨某某面前,一顿发狂?”,王某听到上自习铃响,回到教室,发呆回想着刚才朋友来时的情景。

“我怎么会呢,我早就不抱希望的。我有什么权利和资格去喜欢她,干涉她呢。”王某苦笑。

心,没有痛,甚至竟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心了。

再之后的日子,王某相继表白了3个女生,都是一些谈得来的,结果,都以失败告终。但是,他没有放弃,也不能放弃了。

只有找到一个人填补这个空白,才能让他停下来。

然而,治愈伤口总是要受些罪的,也最终要留下疤。

不幸的是,可怜的王某,不光旧伤没治好,又填了新伤。

上了大学之后,一个家境比王某更复杂的女生进入了王某的世界。

常常听到这么一段话——

“你可怜一个事物,是因为你在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机缘之下,女生刘某选择了跟王某交往,尽管两个人看起来并没有彼此多喜欢对方。

磨合期很糟糕,两个人的很多观念都不合拍,但因为需要,还是苦苦彼此支撑着。

终于有一天,女孩独立了,见识的也多了,不再需要依靠这个笨笨的、一个月1000多的男人。而相反的,王某开始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爱这个女人,甚至不知道爱是什么,但他的嘴里不停的唠叨着“我爱,我爱”,更像是在劝说自己一样。而实际他只是慌了而已。

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若干年后,王某初恋的那个女孩已然结婚且幸福。王某自从上一个黄了之后就一直陷于单身,但依旧心存对美好伴侣的向往,只是学乖了。他经历多了,也长大了些,笨还是一如既往的笨着。

他真的不知道爱是什么吗?不,他知道。他也曾亲身感受过。

高中在放弃他喜欢了5年之久的初恋女孩时,他跟自己说:"我只有想到你时,才会觉得我这条命可以 为你去死,其他任何人都没有。"

如今……依旧。

图片发自简书App


——————

有情人,一对是福,一个是哀。

爱情的故事太多了。

有“梁祝化蝶”的凄美;

有“倩女幽魂”的人鬼殊途恋;

有“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和“十年生死两茫茫”的阴阳两隔;

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深情;

有“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的心酸惆怅;

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决绝;

有“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的殷切向往;

有“愿君多采撷,此物更相思”的柔情;

有“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的肆意潇洒;

有“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无奈叹息;

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青梅竹马;

有“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的意境高远,

有“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的伉俪情深,

更有“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好平凡。

——————

收获,离不开争取,更逃不掉天意。

愿君 不迷失,此生 有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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