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刚刚找了一家陕西面馆坐下来点了一碗酸汤面,打开微信,看到一篇《最令人难过的不是死亡,而是无处不在的日常》就读了下去,不知道是酸汤面的刺激还是文章触动了内心那块柔软的地方,内心一梗,泪水和着面吃到肚子里,面馆人很少,自己背着一隅,写下我的故事,这是为的忘却的怀念。
小时候,爷爷奶奶在山西,爷爷是干部,刚刚解放时就在人民大学的前身毕业,做为新中国的干部到了山西,在我儿时的记忆里那是一片充满快乐的土地,爷爷很宠爱我,教我识字,六岁入学时是免试的,因为我能在校长面前将墙上的报纸大部分读出来,这导致我上小学时成绩一般,因为我不屑于和同学们进行那些枯燥乏味的课程,只有爷爷的教育才是充满乐趣的,现在我基本不午睡,因为爷爷每天要把我搂在怀里睡午觉,我总是设法逃脱,因为玩对于我来讲太重要了,但是不敢,爷爷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但我就是怕他,七十年代,第一次被爸爸带着去山西,爷爷派了一辆吉普212来接我们,那时候对爷爷还很陌生,爷爷穿着一件军大衣,见到我一把将我裹在大衣里面抱上了车,那时的路不好,爷爷坐在前排,我坐在爷爷怀里,路一颠,我的头就磕到前风挡上,弄得爷爷哈哈大笑,三十年后,等我有了车,却没有机会带着爷爷兜风,那次,是去山西接爷爷的骨灰回家安葬,这是唯一一次带爷爷兜风,我将爷爷的骨灰盒放在坐位上,给他系好安全带,“爷爷,让我带您回家!”
奶奶对我是溺爱,她从来不认为我有什么错,我小时候顽皮之极,能从房上走绝不走地上,奶奶心惊胆颤的在房下接我,我却在房沿边跑来跑去,看着奶奶惊恐的表情甚是开心,即使这这样奶奶也没有一句责骂,与邻居家的孩子打架惹祸,奶奶也是一定要与人家斗争到底,很护犊,我那会儿也是心里奇怪,心里也是有些不安,但也是很享受着这种被奶奶撑腰的感觉,爷爷故去后不久,奶奶被接来到我父母身边养老,这样见面也就多了,奶奶爱出来兜风,我就索性带着她没目的的瞎逛,什么时候累了再回家,这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奶奶年龄越来越大,身体也不好,医生建议戒烟,但我知道她没有戒,只是偷偷的抽,每次回去我都会偷偷给她几盒烟,只是嘱咐不要把烟头偷放在被子下面,我也要护着她,奶奶最爱我们仨口,我的妻子一直在真心关心着她,这让我很宽慰,奶奶更疼爱我的儿子,每次回去看她,奶奶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儿子身影,看到是满眼的疼爱,十年前,奶奶去世了,儿子在灵堂外嚎淘大哭,那时儿子才十二岁,他知道一个爱他的亲人离去,是这样的痛。
童年有超过一半的时间是在姥姥身边长大,两岁多时,七月二十八日,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我和我的表哥表姐们五个都在姥姥家,午夜,一场吞噬三十多万人生命的大震袭来,姥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扯起几个孩子跑到门口,房子塌了,房子的房檩砸在刚才睡觉的炕上,门出不去了,邻居跑来把我们扒出来,没有一个孩子受伤,姥砸伤了脚,那个部位后来长了一大骨刺,经常疼,我的第二次生命是姥姥给的,第一次带着妻子回家(那时是女朋友),她问我要给姥姥买什么,我说:“买桃子吧,姥姥最爱吃桃”于是,我俩就拎着一大包桃子回去,姥姥很开心,但是天热,桃子放不住,为此,妻子总是责怪我,说我出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差,应该买别的,能够慢慢让姥姥享用。
岁月总是这样,至亲的亲人总是熬不过时间,一个一个的与我们分别,当我意识到还没有给他们陪伴,他们却离我远去,我以为我己将你们忘记,但在一点点的沉积之后发现你们在我的心里刻下一道道深深的印痕,失去你们,我依然前行,忘记你们,从来不易!
写给在天国的至亲
2018.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