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为了搞活经济,已经开始鼓励摆地摊了。我跟老公还在开玩笑,看看能不能试试也去小区摆地摊挣点外快,于是开始看卖什么产品,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小时候
说到摆地摊,不禁想到十几二十年前小时候在北京陪爸妈摆摊的经历。
那时候,我还是个留守儿童,还好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照顾,也算独立,六七岁的时候能基本照顾自己。
那时候,最期待的就是寒暑假去北京,那样的话就能见到爸妈,也能吃到想吃的零食,还有城里总是比农村好玩的,因为新奇的事物很多,能满足小小的好奇心。
开心的事情有很多,辛苦的事情自然也有。
那时候为了照顾我们,去了北京爸妈都要带着我们去摆摊,我们也能帮忙看着摊位,以免忙不过来别人拿了东西没给钱或者有人顺走了东西。
躲避城管的日子
印象最深的就是躲城管。
那时候,北京的城管还很严,对于流动商贩,一般都直接抄了摊位,到时候再去管理处交罚款拿回自己的东西。如果东西不太多,有时候就干脆不要了。
一般摊位都在工地门口,卖一些生活用品,比如袜子、鞋子、手套、肥皂什么的,还有一些吃的,花生米、咸菜、兰花豆、啤酒饮料之类的。
工人中午和晚上下班的时候,走到摊位上顺带就买一些吃的用的东西,晚上时间充足,有的常客还会在摊位上跟我们聊天,如果是老乡,就会显得更亲热些,毕竟,这么大一个城市,外地人总是会因为遇到老乡感到温暖。
那时候为了躲城管,我和弟弟常常都要放机灵点,看到别的摊位开始匆忙收拾得时候,一定要及时提醒爸妈赶紧卷起摊位的所有东西,要么藏起来,要么放在三轮车上蹬上就跑。
有时候,会有好心的工人帮我们七手八脚地收拾,或者我们自己眼疾手快,躲过了城管。
有时候,很不走运,成为城管抓的第一个,连人带车都被带走,或者把东西带走,让第二天带着钱去领,狼狈的时候,当天挣的钱还不够交罚款的。
酷暑与严寒
那时候,在我的眼中,北京的天气还是挺恶劣的。
夏天,树叶纹丝不动,一点风也没有,烈日炎炎,还要跟爸妈一起出去摆摊,中午卖啤酒饮料和一些即食食品(花生米之类的),自己带着白开水,生意好的时候,特别渴可以喝一瓶饮料。
那时候虽然不累,但是那么热的天气真是让人无法忍受。只记得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中午出去摆摊,连一棵树都没有,顶着太阳晒了一中午,因为穿着吊带肩膀上就有个清晰的白印子。
冬天的北京,自不必说,寒风凛冽,感觉呼出的白气都能结成冰。即使是这样,每天出摊也是必不可少的,做生意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如果你不去,生意就会被别人抢走。
如果遇上雨雪天气出摊,工人们也不愿意出来买。最好的时间就是他们每个月休息的时候,他们可以在摊位前慢慢选,不着急,一般也会多买一些。生意好的话,虽然天气冷,也会忍着,多挣点钱,一家人心里都是高兴的。
古龙与金庸
印象中,那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着卖书的摊位。一般两块钱(差不多20年前,物价跟现在差的远)一本,看完了可以来摊位上换书,再加五毛钱就可以了。
摊位上,主要都是一些武侠小说。这种书,英雄人物闯荡江湖,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矛盾重重,最终都以正义结束。
看的人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一口气读完,还觉得意犹未尽,自然一本接一本过来换书。
我在这种摊位上,客人不会跟我讨价还价,说多少钱就是多少,人家一般看我是个小孩子,选了书,给了钱,拿了就走,还在为书中的情节牵肠挂肚呢。
那时候,很多工人还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生活很枯燥,不像现在一部智能手机就能化解全部无聊。有了这些武侠书,生活也有意思些。这些人喜欢看书,所以书摊的生意一般都还行。我自然是很高兴的。
酸甜苦辣皆是生活
想一想,那时候生活确实挺苦的,爸妈也总是因为各种事情吵架,钱呢,挣得也不多。不过每年一家人都能在一起,作为小孩子,虽然出摊累点,心里也觉得能接受,从来不会想偷懒不去。毕竟,也能跟爸妈在一起。
在北京的酸甜苦辣,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一个人带了100块,带上吃的喝的,坐公交去王府井书店看书,最后也没舍得买。
跟表姐一起出门,晚上回去迷路了,身上的硬币都投进去打电话了,也没打通家人的电话,最后摸索着走路回到了家。
有个叔叔卖烤串,生意不好的时候,干脆把串拿出来,我们自己晚上在家烤了吃。
城管抄了摊位的时候,跟我妈死抓着不让拿走东西,最后还是落了空,我们一起哭着回家了。
广埠屯桥底下有条河,没事的时候我们总去河边玩,天桥底下很凉快,夏天总是想到桥底下乘凉。
住的小巷子很长,有很多夜市摊位,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总是喜欢去那里转。
跟爸妈一起去进货,往往都是大包小包蹬三轮,最后装不下,我还要抱着。
……
这些事情像是长在了心里,又像是在梦里。有的我也记不清了,可是回忆着,似乎又能挖掘出很多故事。
这就是在北京摆地摊的酸甜苦辣。
那几年,去北京了就陪爸妈摆摊是常事,辛苦也算幸福。可是现在那样的幸福再也没有了。
摆地摊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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