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同学的幸福之路(5)

(接上)灵霞大女儿天资聪明,从小学习非常用功,从未让父母操过什么心。2017年7月9日同学小聚,灵霞几乎是哭着给我们讲了这样一件事:2002年7月,她的大女儿参加完中考,成绩考得非常不错。灵霞考虑到家庭经济状况,主张孩子上中专,这样早毕业早工作,可以减少家庭的负担,可孩子坚决不同意,非要上高中考大学不可,为此她和孩子发生了争执,孩子和她怄气,就跑到大姨家不回来了。她连续几个晚上未合眼,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其实孩子也说得对,上了高中将来会有更好的前程。只因咱们没有本事,拿不出学费,这还能怪孩子吗?最后在大姐及同学家长的劝说下,加上自己也实在拗不过孩子,就同意了。

在这期间,他们挣死扒活一年到头也只能维持,要想供孩子上大学那真是杯水车薪,何况后边紧跟着还有两个学生,咋办呢?灵霞虽然念书少,但她非等闲之辈,她是个有头脑有想法的人。前些年,两口子在农村包地、种植烤烟、栽种苹果、搞养殖,啥精都成了,一年累死忙活却挣不了几个钱;后来丈夫到四川建筑工地打工,一天挣13块钱,也仅仅够补贴家用。那个时候,她又在家里办了个商店。可当时一分钱本金都没有,她就跑到县城找批发部老板,苦苦哀求,老板总算同意先赊账进货,卖了之后再付本金,就这样“空手套白狼”维持了几年,但这毕竟是小本生意,利润薄得可怜。大女儿眼看高中就要毕业,灵霞都快要愁疯了。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后,灵霞蒙生了出外打工的想法。

2005年6月9日,大女儿刚刚参加完高考,自我感觉还不错,这本是一家人最高兴的事,可灵霞和丈夫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把家里安顿好后,于6月14日匆匆一人来到西安,很快就找到一份家政服务工作,她要为女儿挣学费。

这天,灵霞直接来到红缨路一家家政公司,门口人太多挤不进去,刚好有一位老大哥家里老母亲九十多岁了,需要人照顾,正想找个保姆,他们相互问了几句,这位大哥还拿出了身份证和列车员证,她心里想这应该是真的,就答应跟着去家里了。这位老母亲住在西北工业大学家属区,是一位老教授,这下她彻底放心了。家政服务实际就是家庭保姆,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扶老人出去散散步,晚上给老人泡泡脚、捶捶背,在一块儿说说话,她们相处得很融洽,老人和她的儿子都非常满意。

大约过了两个月时间,家里没有任何音信,灵霞有点坐卧不安了,就让这位大哥帮忙查看孩子录取情况,8月24日这位大哥专门回来告诉她:“你女儿被西安石油大学录取了。”灵霞听完后又惊又喜,我们全家人盼望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孩子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她立马来到西工大话吧给女儿同学打电话,得知她刚走了不几天,女儿就瞒着父亲出去打工了,而且就在西工大校区附近一家餐馆。听到这话,灵霞的眼泪哗哗直流。她回去后,给老妈妈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跑出来找女儿了。她顺着西工大西门两边餐馆挨个找,花了几个小时,终于把女儿找着了。娘儿俩见面后抱头大哭,她说:“死女子,你咱跑到这儿来了?咋不给妈说一声。”其实灵霞来到这位老妈妈家当保姆,给家里是去了电话的,没想到少记一位数字,女儿跟她怎么也联系不上。巧的是,孩子就在西工大附近,离家属区很近,可母女俩就是不知道。

灵霞是一个办事麻利、非常细致的人。她给餐馆老板说明情况后,老板十分感动,并一再夸奖这孩子能吃苦、手脚麻利,来时间不长已学会擀面皮、包饺子了,将来一定会大有出息。当天下午灵霞就安排女儿先回家了。第二天,灵霞给老妈妈洗完衣服,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干净,老妈妈非常理解她的心情,就很快结完了工钱。她满打满在老妈妈家干了75天,领了1200元工资,走的时候老人家还多给了200元,总共给家里拿回了1400元钱。

2005年8月25日下午5点左右,女儿来到村委会,从村支书手中接过沉甸甸的“西安石油大学录取通知书”。那一刻,女儿哭了,哭得很伤心,她哭十二年寒窗换来这张纸真不容易,哭四年大学我妈我爸又要受苦了。

村支书还张落着要放鞭炮庆祝,晚上邻居们出出进进来家里祝贺,还有人喊着要请客吃饭,这本是件大好事,可灵霞和爱人一合计,孩子的学费还没着落,就免了吧,大家的心意我们领了。

8月30日,灵霞在娘家、姐姐、妹妹家凑了伍仟元,家里连她和孩子打工共有伍仟元,又给孩子置办了几件衣服、鞋和生活用品。9月1日,她把孩子送到了学校,安顿好后就回家了。在回家的途中,她回想了一路:大女儿从小聪明、爱学习,在班上一直是前三名的学生,根本不用她操心,这也许是老天的恩赐,这次孩子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为父母脸上贴了金,让村上人刮目相看,也算让父母扬眉吐气了一回。灵霞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眼泪扑簌簌直流……。

为了供女儿上大学,灵霞从此开始了她的打工生涯,一大家人的命运也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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