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晨起,踏着雨后的山路,迎着霭霭雾气,在栗花浓浓的香气中,去山水之间,寻找一个空灵的世界。
初入青山间,我发现在山石的夹缝间,自由地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松树,恣意地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或者刚劲孔武,英姿飒爽,迎风耸立,如同勇士护塞戌边;或如美人婀娜多姿,妖娆妩媚,风吹来,枝叶婆娑,亦有长袖广舞之姿。于是便想,此老松树下可对奕,彼小松旁可共舞。或许在清风明月的夜里,酒醉茶酣是否也可“以手推松曰‘去’”?
行走之中,偶见几户农家的青砖白瓦掩映在绿树红花中,山中的云雾环绕,炊烟袅袅,仿佛山中神仙之所。于是又想,有朝一日也能在这山中觅一茅屋闲居,来虚度光阴。不知山居做何事?想来可能是闲闲地餐风饮露,忙忙地耕云种月。明天有明天的飞花,后天有后天的落叶。反正这山中没个忙人,反正这山中也没个闲人。
心血来潮,拿起笔胡乱诌几行诗句,用松针钉在树叶上,或许花朵来读有花香,蝴蝶来读有蝶舞,萤火虫来读有萤光,露珠来读有润味,山鬼来读有鬼意,仙人来读有仙气……只觉得手中的书越读越厚,怎么也读不透;而我们生命中的日子却是越读越薄,渐渐变得轻灵起来。
临水面山,赤足而坐,阔大的山石被山风山雨冲洗的圆润而洁净,如同天地之间的一个茶案。摆一盏香茗,点一柱檀香,听一曲雅乐,一人独对一山,一心静面一世。仿佛往日的尘缘都记不起来了,那就喝一杯眼前的茶吧。
古人说:松花酿酒,春水煎茶,酒入愁肠,茶也醉人。虽说茶要静品,酒需欢酌。而面对着满目的碧水青山,聆听者婉转鸟鸣,呼吸着草木清香,无论是一盏淡茶,还是一壶薄酒,都会让人觉得日子是无比的惬意与美好呀!
山认樵夫给树,水认渔翁给鱼,我非樵非渔,此时却拥有山中的奇峰怪石云雾清风,也可谓是幸甚至哉!
此时此刻,我觉得时间仿佛也停止了流动。而山是空了的山,人亦是空了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