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泽手记

闲聊唐诗三百首——《无题》

        前日言辞略出刻薄,便已有友人劝我莫论他事,但说风月,既如此,便谈些风月罢。若谈到风月,吾以为李商隐可谓唐诗人中风月体裁执牛耳者,其既有晚唐“小李杜”之敬称,又有“温李”之雅合,可见其造诣之高。其词风构思新奇,风格秾丽,描写爱情处尤为辗转反侧,优美绝伦。

        有些人认为其《无题》诗中多有描写艳情场景,略显晚唐人物的奢靡之风,其实言之凿凿也未必为真,既然是诗谈风月,又何必禁锢其中呢,从这点出发,李商隐的诗反倒显得真性情了。《无题》其一首书为如此: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此诗中前二句语言明了,时间、地点甚至天气如何,一并交代。正是天朗气清,群星高坠之时,想那画楼西眫,桂堂东厢,必有一番别样作为。三四句可谓是千古传唱,多少痴男怨女,素笺传情,都以此妙句而出,往往让涉世未深之人弥足深陷,此二句真是诉尽千古相思之苦也。五六句中又是一处实景描写,词句间便可知,当时正是男女对坐,推杯换盏,行酒射覆,红烛高悬。最末两句峰回路转,行文至此,才道出一切已是昨日旧事,此刻上朝点卯,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眷恋之心,不得不说顿笔于此,真是虽断仍连,不绝于纸上。

        此诗追忆曾经的艳情场景。先写筵会时地;又写形体相隔,人情相通;续写情意绵绵;終写别后离恨。艳丽且无半分轻佻,情真不带一丝痴癫。后世评玉溪生为晚唐时一多情蝴蝶,真切实至名归。

        笔尽于此,与君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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