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原创 、文责自负
今年清明回乡扫墓,我和哥哥、弟弟先是去了嫂嫂的老家,返程时便直接回了城。
嫂嫂的老家也是乡下,那座老屋虽经修缮,却常年空着。嫂嫂的母亲走得早,她父亲七十多岁后,身子骨一直不大爽利,地里的活儿早就搁下了。嫂嫂是独生女,2015年不幸遭遇车祸,落得下身瘫痪。哥哥要上班,只能请护工照料她,老人家没法子,只好出钱住进了养老院。好在那里老人多,倒也不孤单。每年他过生日,哥哥总会接他回家住两天,再送回养老院去。
那天我们到了老屋,干檐上摆着的风车、石磨、撮箕和刨叶子的扒子,都还好好地在那儿。这些农具,我小时候都用过,尤其是石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记得母亲当年打夜工,在煤油灯下推着它,不知磨过多少粮食,才把我们姊妹几个拉扯大。我放假时,也常和姐姐一起推磨,那些场景历历在目,怎么也忘不了。
还有撮箕,那会儿每到开春种地前,它是清理猪粪、牛粪最趁手的工具——把牛粪装进撮箕,再倒进背篓里;平日里打扫卫生,装垃圾也离不了它……
看着这些静静立在檐下的旧物,像看着一段段凝固的时光。它们没跟着岁月挪窝,倒把当年的烟火气、汗珠子里的劲儿,都牢牢锁在了这空屋里。风一吹过,仿佛还能听见石磨转动的吱呀声,混着母亲的喘息、我和姐姐的笑闹,在檐角打着旋儿。人走了,屋空了,可这些老物件记得,记得这里曾有过的热热闹闹,也记得那些藏在日子缝里的辛苦与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