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黑得晚,吃过晚饭,感觉总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可以休闲,或散步,或坐在一个地方,静静的看夕阳落山,今天忽然,想去看一看湿地公园的夜市,心里充满好奇!
从家走过一段湿地公园的河畔,淌过两道石块卧着的河,一条青石块铺成的路上,已经有许多人朝着地摊街同路了,还有些挎着,背着大包的,里面肯定是去展示的宝贝!
街口已摆了几个摊,一张凳子,在脖上挂一个竹兜里面买的是梳子,牛角的,木的。两个小女孩,捧着一束玫瑰,喊着"现刻字的玫瑰花",一个学生举着一捧的冰糖葫芦,挂着一块写着"一人仨,上下铺的糖葫芦",那肯定是说,学生宿舍的上下铺,一个吃三个,正好六个,一个清脆声音也听到了,那是个曾经在乡野村落,和城里小巷,才听得到的久违的声音,一个背兜,一个不变"叮糖、叮糖、叮叮糖、叮叮叮糖",远远的听见了,循着声追赶的回忆!
往里走,街两旁是铺面,中间是地摊,路两旁是重型装备,有火有炉的餐车,中间是铺地而摆的小物件,针线,化妆品,加工好的水果,家政,家教的推荐,磨刀器,小玩具,最感动的还有人卖真正的磨石,石膏,生石灰,小块的的大块的,这些在这都市里已经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好多最原始的,已经工业化得找不到踪影!
我仿佛听见音乐声,不远围了许多人,我挤进人群里,一个美丽的姑娘正拉着小提琴,是宗次郎《故乡的原风景》,常听的是陶笛演奏的,也听过萌芦丝,此时我听到的是在一条涓涓细流旁我故乡的风景,陶笛的悠远,被提琴的雨丝,涓流而取代,走不远的水却是清澈的,音乐里仿佛有轻轻的,亲亲的回忆游动,晚霞在山顶上幻彩,夕阳在躲着山坡,一只鸟站在巢的树捎张望,月儿跌碎着清凉,晚风丝缕缠绕着,那棵家乡最大的黄角树,织出月亮于高高的树丫!
一路走着,最俱烟头味的还是那些小吃摊,土生土长的刘记羊肉粉,梅记烧鸭,苏家杠子面,郑记刷巴头,黄记饺皮,贞丰糯米饭,兴仁合子粑,……就连那曾经在大街上,拖着长音喊着的"卖豆豉"的豆豉也传承下来,摆在这小吃街上,曾经从来没见过这人,但这"卖豆豉"的声音,却在记忆里有深刻的印象,加上那录制放出的声音,倍感亲切,也掏钱买了两斤,想着都有那岁月的醇香!
那些外来的泊食,跳开了这方水土,螺丝粉的臭,老远就能闻到,湖北的臭豆腐黑绿绿的,看上去就有种拒绝感,但吃在嘴里便不可抗拒,怪不得能成非遗食品,走遍大江南北!还有一个感动我的是那千斤顶压的面条,一口大锅里放着烧涨的水,锅上担着个千斤顶,放面入顶,用力压,便从顶的底部压出丝丝面条,面入锅怕粘一起,用长筷将面丝之问隔拉开,十多年前,我在淮北平原上游荡,那里随处可见这样的面食,几粒葱花,绿菜豆芽,清香的芝麻油,入口清爽,嚼劲十足,蹲着,坐着象极了人间烟火!
哪里飘来一阵酒香,夹杂着微甜的玉米气息,循味望去,一个移动四方的柱子,柱上写在"咸亨酒摊",下面小字解释"自酿纯粮,现烤现卖",一个木制蒸器,接一根竹管出来,竹管流出有温度的琼液,酒气热化散开得很远,这是曾经农村才有的小锅酒,大都是为自饮而酿,上好的玉米,纯净的山泉,用一颗丰收喜悦的心,慢慢的用柴薪,让发酵至少十多天固态玉米的精华,转化成液态,倾注时间与汗水,成就如此醇香漂溢的酒体!
途中想过,这条街尽头会是以什么样的场景结尾,心里没答案,就已经到了尽头,竟然发现,那"叮叮糖"在出口处,买糖葫芦学生的,买玫瑰的两小女孩,都在出口,原来出口便是入口,兜一圈又回到起点,就象城管一直扼杀的地摊,又在这个多事之年要求重启,就业,经济的发展,从来没有被地摊拖累过;但在经济,就业不紧气时,又鼓励发展地摊经济,这多少有些打脸!
一个城市,一个国家,不管物流多么发达,商品经济多么的发展,摒弃了最接地气的交换,最原始的地摊,人!也许会多一份孤独,少一份人世间的烟火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