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上结着冰花,像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羽毛覆在玻璃上,屋外的世界只剩下剪影,但是充满诱惑,极像一个隔着帘子洗澡的女人,引人遐想,此时田小帅就正在遐想。
田小帅的座位就靠在窗边,他伸出食指,放在玻璃上,一阵透至心底的凉意让他既难受又舒爽,他用手指的温度融化着冰花,将冰花融成一个圆后,窗外的风景便显露出来,他对老师的高谈阔论充耳不闻,只是偷窥着窗外,像是透过一个单筒的望远镜在望着外面的秘密,世界异常清晰的映在他的眼前,他望向远处耕地上堆放的那一堆堆的玉米杆,它们整整齐齐的,像一列正被检阅的军队,他回头看了大胖一眼,发觉大胖也在朝他望去。
田小帅挑了下眉毛,下巴朝着唐婉的空座位方向伸了一下,大胖冲他点点头,他们都知道,外面这么冷的天,唐婉独自在那片地里的玉米杆垛子上睡觉,她的父母还蒙在鼓里,以为她每天都在上学。
事实上,唐婉并没有睡觉,她正坐在垛子上,同时望向学校,陷入深思。她何尝不想去上课,她是那么聪慧,每次考试都很优异,老师们未有不夸奖她的,甚至老师们都争抢着要她去他们的班级。
唐婉把自己的红毛线帽子拉低,护着自己冻红的耳朵,她望着学校,眼里有些朦胧。回忆好似一把大手,再一次将她拽回了地狱。
半个月前的傍晚,放学的铃声响起后,数学老师把唐婉喊住,让她来办公室,唐婉满面疑惑的跟着这个身材伟岸的数学老师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数学老师很严肃,进屋后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表情凝重,唐婉笔直地站在他面前,显得手足无措,她看着自己的脚,一双鲜艳的粉布鞋,将她映衬的宛如娇滴滴的花蕊,她眼神不定的等待着数学老师的发言。
数学老师一言不发。
学生们成群结队的拥出校园,寂静很快渗透在了空气中,唐婉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她笔直的站在那里,一直低着头,看见老师的皮鞋尖对着她抖动着,她不由得心生反感。
“唐婉,坐,把这道题做一下”数学老师拍了一下桌子上的纸张。然后起身让唐婉坐下。
唐婉坐下后陷入深思,然后开始动笔,她心里很紧张,因为老师就站在她身后,这个年近三十的数学老师以严厉著称,他长的很老,脸像树皮一样皱皱巴巴的。
时间滴答了两分钟。
唐婉听到数学老师在她耳边喘着粗气,她知道老师离她很近,她心里更加紧张,以为自己算错了,她很害怕自己被打手心,所以她继续小心翼翼的检查着。
老师的鼻息声渐渐转化成为喘气声,断断续续的,她觉得那声音很像是狗在夏天散热一样,哈赤哈赤的很有节奏。
她愈发反感,想赶快写完这道题,尽快摆脱这难受的感觉,她写字的手在颤抖,那纤细的手指似乎软的像面条一样无力,她几乎全身都在发抖,也许是冻的颤抖,也许是紧张的颤抖,她听到那喘息声越来越大,甚至在贴近她,仿佛整个屋子都被这种喘息压的透不过气来,她故意用手撩了额头前的刘海,借势将头一歪,远离那个令她烦恼的喘息。事与愿违的是,那喘息声不但没有远离,甚至变本加厉的嗅起她的头发来。
她再也忍不住了
“老师我不会做!”
她立即转过头,注视着老师,不料眼前的一幕,却让她万分诧异,她忽然感到胃里一阵恶心,她看到老师用手握着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器官,有节奏的对着她律动,她吃惊的大叫一声,起身要逃。
老师来不及拉起裤子,一把拽住她脖子上的红领巾,硬生生将她拖倒在地,她的叫声忽地变成哭声,像是阴云中猝不及防的一道闪电,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却没有英雄前来救美,她脑子里闪现出田小帅和大胖,她急切渴望他们从天而降,阻止眼前的魔鬼,可现在只有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和一个发狂的老师,她用手死命抓紧自己的衣服,誓不屈服。
数学老师用粗糙的手捂她的嘴,他被这种惊天动地的尖叫吓的也有些发慌,但他的另一只手仍然发疯般地伸向她的校服裤,而且轻而易举地就将校服裤拉了下来,他随手一扔,那软塌塌的红色校服裤就躺在了砖地上,红的犹如一滩新鲜的血液,他继续撕扯她的棉裤,但是这 棉裤,却让他枉费心机,因为唐婉慌乱挣扎中,将她那红布条腰带打上了死结,数学老师竭力想要扯断,那顽强的腰带却毫不退让,他愤怒地乱抓,将唐婉的腰也抓出了一道道的血印,他松开了捂着唐婉嘴巴的大手,想用两只手去解开这个死结,唐婉再一次获得了开口的机会,她的气流鱼贯而出,声带近乎震破,发出了教人心碎的两个字——救命!
那凄婉的嘶喊,像一把把利剑刺在他的心上,他迟疑了片刻,注视着唐婉,他看到唐婉痛苦的哭喊,看到那一道道清晰逼人的血印,他心头好似被敲了一锤子,他懂法律,知道自己在犯何等的罪,事已至此,一定要想办法封住唐婉的口,才能让他免受牢狱之灾,他这一思考,理性又重新回来了,看着眼前的唐婉,一个仅仅六年级的孩子,而自己为人师表,竟作出此等不堪之事,传将出去,不仅影响家庭,也影响事业,他瞪着唐婉,让她闭嘴,然后自己站了起来,整理衣服,继续怒视着唐婉。
唐婉抽泣着,飞快地拾起校服裤,她瑟瑟发抖地穿着,仿佛自己被关在装有老虎的笼子里。
“听着!今天的事,一个字都别提,如若不然,跟你没完!”老师咬牙切齿的训斥着她,好像是她做错事一般。
唐婉点点头,用袖子抹着眼泪。
“重复一遍!”
“今天——的事,一个——字——不提”唐婉抽泣道
“滚吧”
一只老鼠从田埂上跑过,唐婉的回忆就这样被拯救了回来,她抱着双膝,在玉米垛上坐着,她使劲摇摇头,徒劳地想要忘记这一段记忆,她又站起身来,望向远处的桑干河,那冰面反射着太阳的光辉,使她想到田小帅和大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