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六点便强行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思考,虽然那些过于简单的思维在脑内打转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也因此患上少见的偏头痛,在出任务时咳嗽,脑仁便是撕裂地一阵痛楚。距离上次训练已经过了几个星期,身上伤口已经养好,忍受着水流带来的异样感还是去冲了澡。冷水浇在额头上使人更清醒了些,并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因为那个人的离去心情莫名烦躁而已。连早餐也会烧糊,银在一旁看着焦糊的蛋让我回神,我呆愣着看那不成样子的荷包蛋,还是咬了上去。从简陋住处到港口Mafia的距离不太远,因为生物钟醒得早又无其他琐事便去的早于平时,推开大门时潮湿的空气朝这边泄露来。
啧。
并不习惯打招呼于是干脆省去这一步骤堪堪错开别人的目光,贴墙径直来到那人的“办公室”前端详良久,熟悉的含有锋利意味的名字仍然悬挂在旁。太宰治,前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我的老师。几周前他忽然失踪的消息传开,我起初当然不信那样一个人会有断然离开港口Mafia的理由,中原干部倒是兴奋地开了藏酒。当然在他被炸飞出车后脸色便阴沉了些。
手指关节已经习惯地作出了敲门的姿势悬在正空当中。……不。那个人已经消失,再敲门也没用。门没有锁,把手微微有些生锈,下决心向下一摁后门吱呀便打开,入目是整洁但东西少的可怜的办公室。
熟悉的地方。尽管训练并不会在这个窄小而没有生活气息的地方进行,但作为老师的办公室自是要经常拜访的,只是每次拜访完都是扶着墙回去的罢了。桌上钢笔闪着金光因为没有合上笔盖,墨水盖也被打开,白纸上还余有墨点——一切都像,他只是暂时离开,早晚会归来一样。
太宰先生叛逃是两个星期前收到的消息。不如说自己隐隐约约就觉察到了不对,从太宰先生开玩笑般说出“最后一次训练”便有了警觉。即使那是最后一次他也未给予我赞扬,回荡在训练场上的只有沉默,死寂的沉默。然后他脱口而出要带我去吃饭,随即挠挠头发说,“你把它当成,约会吧。”
红豆沙是甜的,心里不敢涌出的眼泪是苦的。那个下午之后他就消失了,如同从未来到这世上一样抹去踪迹。我知道太宰先生断然不会那样无名无姓地死去,所以我断定,港口Mafia已经失去了先生。失去了。
一个星期之前我开始漫无目的地寻找,甚至逮着路人便礼貌询问,“您是否有知道一位使异能力无效化的先生”。那是下雨天,没有伞,我也不愿让罗生门担当起这个职责,只觉雨水顺着额头弧线流到下颌,竟是出奇地冷,彻骨地寒冷。
不…!他还没有给予我肯定…
就连一句轻巧的告别都没有。
我在想着这件事时,将晚餐又烧糊了。我拿起叉子叉了片焦糊的肉吃,银在旁边打趣说我看上去像是丢了魂儿。
就像没了主人的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