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七天
题记：听到寻梦环游记里面的一句台词：“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如醍醐灌顶，拼命催老爸写去年回忆录。老妈刚刚发来照片：橘红色的台灯倒映在窗前，照亮了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勾勒出老爸认真誊写的背影……老爸不会用手机电脑…这个姿势他从清晨保持到现在…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二零一八年来到我们身边。我本来不想写一七年的“总结”了,可是曾原又让我写,盛约难却,给我越来越少的夕阳生命中留下点滴记忆也好,不然这一年好似白白过去。写什么呢?在走过的既长又短的去年里,总会有些大事小情,思来想去也都平淡如水,使我感到值得书写的亮点莫过于国庆之行了。
一七年我蜗居普兰店,这是我唯一的一次远游。坐上曾光的车纯属阴差阳错的鬼使神差:因老伴要参加孙畅的婚礼,我提前二十天给她买去延吉的火车票都没有卧铺了,我的身份证丢失买不到车票。在这个节骨眼时,曾光要在国庆假期驾车游,老伴问我走不走,我才动了走的念头。我纠结了多年的通化和龙之行终于拉开了帷幕,心情一下子轻松了好多。这次走出家门,融入精彩缤纷的外面世界,她能让我们一起回望共同分享这趟集旅游、探亲、婚礼三者合一的长白故乡行。出游能饱览家乡山川大自然的美景,看望久别的亲朋,感受盛大的婚礼气氛，不失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一、通化
一七年十月二日上午九点半,曾光驾驶北京现代，拉着老伴、我和旦旦从普兰店出发了。
当天到达的目的地是我的家乡通化。后备箱里塞得满满的：曾原从昆明快递的四箱鲜花饼,曾光的月饼酒水果,老伴购买的二个蚕丝被等。
轿车在辽东半岛明媚秋光的高速路上飞驰。我们走的是丹东路线,总路程五百公里。山越来越高大,密集的隧道穿越长白山峰群,天气越来越寒冷,大连还是满目深绿,后来路旁的山变成五花山,尤其是那火红的枫叶美丽耀眼。
车里洋溢着浓浓的亲情,说笑风生,走出家门的心情好极了:车外一路秋光,金黄的稻田等待收割。艳阳普照,碧空如洗,天高气爽。真该常到外面看看这美好的世界,享受大自然的恩赐。
一路畅通无阻,到丹东这段路车还较多,丹东到通化路上的车明显少了许多。曾繁芝不断打手机问我们走到哪了。到了通化二零六医院,三弟繁林开着车来接我们。
故乡的变化实在太大了,高楼林立,栉比鳞次,我已经认不出她的模样。
我们先要去看八十七岁的母亲，我们把一箱鲜花饼一盒月饼一箱稀奇的水果搬到三楼。我坐在母亲身边,握着她苍老干瘦的手,给了她二千元钱,表示我们一点心意。今年五月母亲摔坏了股骨头住院卧床,现在恢复得挺好,能坐起来,下地扶着把手移动。姑娘儿媳都很孝顺,照顾周到。房子是繁兰最近买的新楼,二室一厅一百平。此高层楼群坐落在我记忆中的红星影院处,离老住处光明路不远。地狱一样的老房处多年以前就建起高楼大厦。
繁芝招待我们共进晚餐,十一口人围坐在一起。我们看到了四弟繁斌的爱人，她不但年轻漂亮还特有素质:给我们开门掀门帘,等我们都走过去她才最后走;饭桌上用热水烫餐具、倒水夹菜,礼节到位,待人热情。繁斌也是四十九岁了,年轻力壮,血气方刚。三弟四弟都很忙。林在做一家新制药厂的建筑管理。斌的足疗、饭店生意兴隆。二十四岁的小雪（大名曾诗文）也来参加晚宴,亭亭玉立如同模特。繁兰一如既往地像老黄牛一样服侍老妈,少言寡语任劳任怨。这是块不仅有雨雨还挺大的云彩。老妈不能到饭店来,她赶紧吃完把装在保温盒的饭菜送回家。王孔伦虽然腰痛也来了。餐厅里荡漾着割不断的亲情,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同享今天幸福美好的生活,乡愁像奔流不息的浑江水,也难忘那贫穷苦难的岁月。
宴毕,我们入住曾光网上预订的通化汇丰大酒店。我无身份证不能入住,曾光拉着我拐弯抹角跑了些冤枉路才找到只有一里路的派出所办理了临时身份证。你只要告诉民警身份证号,他很快就能把你的相关信息全部打印出来。真是挺神的。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
二、上坟
十月三日,早晨在汇丰酒店吃自助餐,是我们住过的旅店里最好的:难以想象的多样化,丰盛可口,吃啥都有。
按照行程计划，今日给祖母、母亲及爷爷父亲上坟。我想给祖母和父亲的坟添土,听说今年闰月不能添土,入乡随俗吧。繁芝主动为我们带路。我们找到繁芝家,我是第二次,她们三人都是头一回来。屋里收拾干净利索,二室一厅亮堂堂的。这是她持之以恒的良好家风。繁芝领着我到附近的小卖部买烧纸,我拿钱买,繁芝说这钱不能一人花,要各花各的。我们各买了40元的纸。曾光拉着我们先去祖母的墓地江南。
车过浑江大桥驶上南砬子头山腰的公路。望着滔滔流去的浑江和悬崖峭壁的高山,我给她们简单讲述小时候逢凶化吉的往事。这座山这条江是玩耍的天然乐园。爬山采花游泳抓鱼滑冰,但是也三次差点吞没我幼小的生命。小时候不知道宝贵的生命只有一次,不知生存的路上潜伏着许多凶险,不知怎样保护自己的平安。
江南大变样:过去的田野都盖起了高楼大厦。祖母的墓地在一条狭窄的小山沟半山坡上,周边的山上长满了高大茂密的树林。往沟里去没有车道了,车停在沟口。这里的山和小路我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我经常到这里面割柴火采野菜。繁芝说小孩不能去坟地。旦旦留在车里,我们四人往沟里走。地上长着很深的枯草很难走。老伴走不动了，回到车里。
祖母的坟丘挺大,墓碑上书曾蒋氏之墓,坟的右侧是一棵参天大榆树。我量一下正好一报粗。六零年祖母下葬的时候还是一棵小树,它春夏秋冬历经近六十年的风霜雨雪,日夜守护在祖母身旁。我肃然起敬，感谢这棵大树陪伴着祖母度过这么漫长的岁月。
我们三人开始给祖母烧纸祭奠。我先在祖母的坟头上压上一张黄纸,火光熊熊,纸灰飞扬,哀思阵阵,庄重肃穆。我看到祖母的坟墓回忆着她老人家许多遥远的往事。我怀念着恩重如山情深似海的祖母,向祖母倾诉我想说的话,回忆着六零年那段和祖母共同度过的饥寒交迫的苦难岁月。声音哽咽,泪水留下来。我、繁芝、曾光先后跪在地上给祖母磕了个头,曾光给我拍了磕头的照片。
母亲和爷爷的墓地离祖母不远,在里面的沟底。由于地势低注,早已被洪水夷为平地。祖母的坟地在半山坡,水冲不着,又在小沟里头,楼房也不会建到这里。虽然母亲的坟没有了,这里也是她安息的地方,我来到这里不仅看到了祖母,同时也看望了母亲,缅怀她生我养我的恩情和她那悲惨的命运。
接着我们驱车前往长流乡父亲的墓地。长流在通化市郊比较远。父亲的坟背靠着山,下面是一湾绿水,这是通化人的水源。弟妹们把父亲坟墓修整出一块平地。坟后砌了半米高的半圈石墙,没有墓碑。是在等母逝后合葬再立碑。我们给父亲边烧纸边述说对他的深切怀念。我看望了九泉下的父亲,我们又给老人家磕头。曾光又给我拍照纪念,留下跪地磕头的情景。唯恐引发火情,直到看不到烟火才依依惜别老父长眠的地方,这是一片风水极佳的宝地。
回返的路上,曾光和老伴想下午就离开通化往延吉去。昨天老弟繁斌已订妥今日晚餐。曾光和四叔通话,老弟非常坚决地留住了我们。午饭是三弟在金玉饭店招待我们的。多种鱼虾海鲜和牛羊肉,每人一个小火锅品尝水陆美食。最奇特的是满桌盛装菜肴的大器具的精美造型。在冰上巧妙地摆设出新颖醒目的形状。色彩艳丽如同画卷让人耳目一新拍手叫绝,不忍动筷损坏美食风景。旦旦用手机拍下了所有精美造型,我们享受着故乡的美食味道,同时感谢三弟的热情款待,让我们大开眼界。满屋飘荡着久违的亲情气氛,倾吐着心中那些遥远的记忆。
晚上繁斌在国庆饭店设宴招待我们。饭店虽不在市区,但酒香不怕巷子深,门前停满了车,挤得水泄不通。一顿接一顿地山吃海喝,盛情难却。今晚是四弟请客,他的夫人更加热情周到地为我们为大家服务。四弟要了通化葡萄酒，大家喝得兴致勃勃。两个兄弟各给五百元,两个妹妹各给三百元。旦旦高兴地收到了姥爷、姑姥一千六百元红包。这次回家我又被浓于水的亲情包围着感动着。在路上的车里我对老伴和孩子倾吐心声:老三老四这么忙还热情招待咱们,对我这么好,怎能不回来呢?怎能好意思不回来呢?
第二天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我们要离开通化。我们去与老人家告别,娘坐起来说：“鲜花饼好吃,挺贵吧?”在屋里十多人与老寿星合影。这是很珍贵的留念。繁芝多次说我妈摔伤恢复得这么好,大夫都说这是个奇迹。通化的夜晚很寒冷,我们要回旅店,第二天去延吉,一群人送我们,在欢声笑语中依依握别。
故乡的夜晚很美,灯火辉煌,五彩缤纷,灿烂夺目。
三、延吉
吃过丰盛的早饭,老伴问服务台得知每人二十元,我俩都说好吃不贵。又是九点半,我们的车从通化出发,今天是中秋佳节,路上的大自然美景也是一片深秋的模样。千山万岭满目深黄,畅通的高速路上清洁平坦。
午后四点到达终点延吉,找到了曾原网上预订的金屋旅店,一个二人间一个三人间。这叫什么旅店？！极其简陋,小屋狭窄无电视,蹲便厕所,两张紧挨着的床,白床单下铺着一层一寸厚的泡沫垫子,屋里没窗户,厕所无纸。
后来听曾原说俩房间共三百元。曾原是被网宣骗了。这样糟透了的旅店怎么会上网呢？可是不上网,谁亲眼看见这样的旅店会去住呢?钱已付了只好住了,这些年就没住过这么孬的店。我们看过了这样的店,兴奋的情绪立马低落下来。
离接曾原的时间还早,曾光领着我们去延吉百货大楼买衣服。经反复挑选试穿,曾光花四百二十元给妈买了件绿色缀花翻领羊毛衫,标签注明100%羊毛。老伴穿上这件姑娘给买的衣服合身光鲜提档。
七点多,曾光拉着我们去延吉西站接曾原。延吉的晚上很冷,我虽然穿着秋衣秋裤还是觉得寒冷。老伴下身只穿了线裤,在出站口冻得打哆嗦。八点钟,曾原下了丹东始发经沈阳到延吉的高铁走出来。她想到了吉林的严寒,穿着长羽绒服。我们走进一家朝族小羊汤馆吃晚饭过中秋团圆节。旦旦因为吃了两块粘米肠肚子疼。她再也没吃什么,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状。曾原去药店买了颠茄片,回到旅店吃了药。旦旦的肚子很快不疼了,说笑风生,药到病除。
延吉的夜晚使我久久难忘,留下了不良印象。
四、高岭
今天我们要从延吉去高岭,车里加进来自远方他乡重逢的曾原,荡漾着浓郁的亲情。一路秋景伴着欢声笑语,途经和龙让我刮目相看:我记忆里的和龙破烂不堪,小草房旁边立着大烟囱。清晨炊烟缥缈,路狭尘扬。如今这座边疆城市楼高路宽,在蓝天和艳阳下更加漂亮。和龙到高岭路窄弯多行车难。
中午车到高岭,更让大家眼前一亮,一个崭新的山中高岭伫立在面前。在高岭的亲戚们纷纷来到乡政府的广场上迎接我们一家五口。孙兵两口及儿子宇航孙迪、孙微和孩子们。迪的女儿三岁,我第一次看到。微的女儿在大连出生几天时我就看见过,如今已会走了,怕生人,不让我抱。微从瓦房店回娘家已两月。大家一同走到大哥孙秀忠的新房子。又有很多人在门口欢迎我们一路风尘的远方客人。二哥秀孝和尹敏两口是昨天从辽阳来的。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来看新房的,也是来看久别的亲人。秀信和崇英两口,秀平、曲庆德都来了。兆安和卜国华忙着做午饭,长征的儿子也来到姥爷家,小孩挺勤快。八十岁的大哥比以前胖了,拄拐慢走。坐在房前的长凳上,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说着心里话真是一种快乐的享受。
老伴许多天以前反复叨咕一定要来看高岭新居,今日终于目睹了新村新居的新面貌。我记忆中的高岭村低矮破旧乱七八糟已成为永远的历史。坐落在长白山中高岭新村呈现出鲜族风格的建筑模式。整齐划一,水泥路平坦清洁宽阔笔直。各家各户的栅栏全都一模一样。房内地暖,太阳能发电,免费自来水。要热有热要冷有冷,有室内坐便。这是深山中的别墅,农村人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不仅如此,这里正在建设开发旅游景区,到那时的风景会更美好。将来我还要到高岭去,欣赏高岭新风景。
高岭距中朝边境图们江不过二十里。高岭新村是吉林省委十书记巴音朝鲁主抓的扶贫点。这样的扶贫点在全省也为数不多。村子不大的高岭竟然有秀信、秀平、兆安三户人家受益。他们只需付少部分房款就住进了新居,非常幸运。
中午,我也打破不喝白酒的习惯,久别重逢心里高兴,特殊场合也喝了一杯兆安自酿的60度药酒,品味了点曾光带来的小茅台酒,晕晕乎乎。吃着可口的玉瓜、苞米、刺老芽、蕨菜。
下午二哥和我们两台车向沟里开去。一路风尘,先去祭奠过世的父母。二哥磕完头,我接着在刻着孙吉庆刘新凤之墓的石碑前跪磕,并口述怀念之情:岳父岳母二位老人,今天我和你们的女儿及孩子曾光曾原来看你们,因为你们生前留下遗嘱不要烧纸唯恐引|起山火。我们遵从你们的遗愿,二位老人安息吧,长眠在风花雪月山光水色的长白山中,我给你们磕头了。
旦旦要到庆德的牧场去看几十头黄牛,两车继续颠簸在通往沟里凹凸不平的山间小路上山高林密,二山一沟,小河流水,此地此景似曾见过。啊,想起来了,那时西部长白山的辉南二岔沟,也是这个模样。我无数次走进去主要是弄柴火。一群悠闲的黄牛出现在我们面前,旦旦和这群大牛小牛在去年已有一面之交。她的小手上放着点盐,旦旦的另一只手就可以抚摸着牛头。这是旦旦盼望已久的与牛的亲密接触。以牛群、秋山、树林为背景拍下了大家的合影。
几天来,旦旦都说要扒苞米,现在终于坐在庆德老房后山的地里扒苞米,她兴趣很浓地扒着苞米久久不愿走开,最终选了一棒既大又红的苞米带走留念。
五、二道白河
十月六日早饭后,三台车向二道白河出发,参加孙畅第二天的婚礼。越过高岭到和龙,孙兵的车也加进来,跑了一段路,孙霁的轿车从延吉追上来。看到数年未见的曲志鹏,他从西安回来后在延吉找到一份如意的工作。五台车浩浩荡荡奔向二道,途中在一处山顶观景台远眺长白山主峰白头山。
中午我们到达终点,在永旭宾馆门外。五日已到的大姐、翟斌、张建华、秀和、秀义、倪秀云出来迎接我们,这又是我久别又重逢的许多人。长征在永旭订了十六个房间给庆贺婚礼者下榻。午饭也在永旭,三大桌,我们桌十四人,大家欢聚一堂。我也和能喝喝酒的人共饮五十度的蓝莓烈酒。丰盛的迎宾接风宴使大家酒足饭饱,情亲意浓。我们送给新娘孙畅、新郎郝利伟贺礼红包。红包上书我俩及原光四人的名字。这个大红喜字红包是翟彬给的,急需时刻解了燃眉之急。
下午二点游赏二道白河风光。我们几十人首先来到白河公园,仰望直至云天的美人松树林。之后进入又一园,一泓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岸边的火山石告诉游客:这是远古火山喷涌塑造的自然奇观。最壮美的廊桥弯曲冗长高大,最顶端透明的大玻璃铺地，高高的树尖在脚下随风摇摆,廊桥也在轻微晃动。观光者众,人头攒动,扶栏远望,可清晰地看到百里车程外的天池高峰。下午逛公园我走了好多路,也没感到腿疼。
晚上,五六十人围坐在一张特大的圆形转桌上进餐。大人小孩,老老少少,说说笑笑,热闹非凡,菜肴丰盛,有滋有味,饱食一顿。我还头一回在如此大的桌子上吃饭,又长见识了。在这里我看到了好几年不见的张宁,他胖了,一摸身上肉嘟嘟的。他说白天和刘强及女儿小九游长白山,天气晴好,看到了天池。我第一次看到乖巧的小九。
六、婚庆
十月七日，孙畅和郝利伟结婚的日子。
我们出行六天了,天天都是碧空万里。阳光明媚,要感谢苍天的照应给我们给婚礼的所有人灿烂的笑脸。
长征是个有能力的女汉子。她侄女出嫁,她尽力地张罗。几十人的吃住游安排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结婚典礼还早,张宁拉起我的手还有曾原去东沃大酒店附近的公园溜达。宁宁早晨已来过这里。二道白河地域不咋大,景区真不少,张宁攥着我的手不断地和我说这说那,对我很亲近。曾原举起手机给我俩照了好多像。感慨之后,写出糙诗,倾吐心声。
桑梓满乡愁
长白秋色秀,婚礼喜聚首。
张宁拉我手,白河岸上走。
笑语伴水流,往事涌心头。
远忆穿岁月,梦绕二岔游。
新宁小时候,兄弟又朋友。
月下飞爬犁,戏水小河沟。
四方山依旧,桑梓满乡愁。
如今思二道,温情仍暖手。
盛大的婚礼在东沃大酒店三楼的大厅里举行,摆了三十余桌。我们坐在前排的娘家席。秀忠大哥坐着轮椅来参加孙女的婚礼。台上巨大的屏幕上反复播放着新郎新娘在长白山风景区拍摄的彩色录像,向数百人展示着男亲女爱的甜美。听说制作费用了八千元。脑后扎着一束头发的中年男性主持人连说带唱。他那浑厚悦耳的歌声回荡在婚礼大厅里。新郎新娘与双方父母亲朋好友在台上不断地拍照,留下人生中美好的瞬间。
婚礼按时正式举行。新娘之父的讲话表达得顺畅完美情真意切,赢获热烈的掌声。后来我对安说，你的讲话很精彩。一顿喧嚣热闹的大吃二喝尽享山珍海味后,婚礼走进了尾声。
我们下午要急行千里奔赴曾原预订的丹东逸庭宾馆。时间紧张,我们要马上离开风光秀丽的二道白河,在东沃大酒店门前聚集。几十位亲朋为我们长路漫漫的一家人送行。流泪的秀平和曾光紧紧相拥。我说看你老姨和你感情多深,长久积淀的亲情在这时找到了淋漓尽致的喷发点。与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样,相聚总有分离时,人这一辈子有多少次欣喜相逢就有多少回痛楚惜别。在频频挥臂再见的送别声中,曾光驾车驶离大家的目光,踏上返程路。
苍天真是特别关照国庆中秋双节出行的人。这么多天天晴日暖,滴雨未落,心情特好。在鹤大高速路上,曾原换下曾光开车驰骋。我们还是第一次坐上她开的车,异常高兴快乐。为了此时此刻,曾原在十几年前取得驾照的基础上最近上路练了俩小时。我还开玩笑地说她要开车,咱们四个就在车后跟着跑。在车辆稀少的高速路上,曾光坐在副驾上当教练,曾原聚精会神小心操作。到了辽宁桓仁收费站,姐妹换班交警发现她俩鼓鼓秋秋,以为在违规。三个交警走过来检验驾照,曾原出示驾照及军官证受检,毫无疑处。
傍晚曾原提议到宽甸吃饭,她在网上找到有信誉的满族农家小院饭店。今天是曾原的四十四周岁生日。难得小团聚给孩子过一次生日。这家小饭店菜做得可口可乐实惠满意。
途中,旦旦拿出她在婚礼上抢到的许多红包自赏,共八十七元。还向我们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她和四舅姥爷的孙女同抢一个五十元红包的经过。这两个年龄相近的小女孩一起奋力抢这个红包,旦旦捏着红包的大部分,那位小孩捏着小部分,红包及钱被撕成大小不一的两半。小女孩大度地把那小半块送给了旦旦。孩子们抢红包的故事使我们大笑不止,太好玩了。可笑又可爱的快乐童年!
晚上九点多才到丹东逸庭宾馆,这是标准的旅店,没有上当被忽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七、丹东
早晨,旦旦因为前一天晚上写作业到半夜,还在睡觉。曾光只拉着我们三人去鸭绿江边看断桥。朝鲜一侧大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只好在车里看了影影绰绰的断桥。抗美援朝纪念馆在整修，也不能参观。这两处景点我和老伴以前旅游都看过。
离开丹东时又是九点半。在高速路上,曾原连续开了两小时车,这是她开车时间最长的一段路。她熟练自信地独立操作,车速明显加快了。
下午一点回到普兰店家里,午饭后,曾光马上送旦旦回大连,她第二天要上学。娘俩刚走,天空下起了小雨,滋润着仍然是青枝绿叶鲜花盛开的鑫凤家园。
回到普兰店之后的许多天里还经常想起这次出行的一幕幕情景,很值得。尤其是我们离开通化32天后,87岁的母亲周茂花于11月6日下午1时因心衰驾鹤归西与世长辞的意外噩耗。10月3日晚的告别竟成为永别,更感到我们回通化的无比正确。如果不走会错失良机,后悔晚矣。
在辞旧迎新之时,看到电视里人们纷纷道出新年的各种心愿,我问老伴:你2018年的心愿是什么?她想了想说:希望我的腿好起来。我说,我的心愿是我和全家都能平安健康。在这国泰民安丰衣足食歌舞升平的美好时代守望二零一八,狗年好运,每天能看到东山冉冉升起的太阳,心情好,睡得着,吃得香,走得动,和老伴在一起打羽毛球,继续行走在普兰店的大街上,到久寿街边的器材上锻炼,徒步去家家福大超市选购生存必需品,过着平静常态的日子。
曾繁成 写于普兰店
二零一八年一月二十二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