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兰瑚琏
一、挖坑
在A镇,有家乡镇企业,里面大半的员工,都是知根知底的老街坊。大家偶然提起新凤,无不摇头唏嘘:这姑娘命苦,碰到的是一家子什么人呐!
大约十几年前,新凤大学毕业,被分配到这里做出纳。那姑娘做活也沉得下心思,账目、票据对得清清楚楚,性子也温和,领导欣赏、同事也喜欢她。
尤其是那个徐大香,和她同年龄,却在这家单位干了5年。两人经常相约一起逛街,每逢周末过节,大香体谅新凤家住外地,还叫她来家吃饭。
那新凤,也感念大香给她带来家的温暖,平时帮大香做些活,什么事都掏心掏肺和她说:比如自己上大学时,就在外面兼职赚生活费,家里有个弟弟.....
有一次月底在对账时,发现账上少了20万!一时间,科室里议论纷纷,将新凤推到风口浪尖,一来现金日记账都是她在做,款项进出都是她经手,更何况家里有个要结婚的弟弟,她有这个动机!
大香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好姐们吃亏,为了这事和人吵过好几架,又东奔西跑找领导“平反”,事后追回了这笔钱;也有说法是这笔钱被经理出面,做成坏账,平摊在每个月里,圆了过去,但新凤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大香的仗义和干练被上面看在眼里。经理升职后,将大香推荐成自己的接班人。(那是后话)
大香安抚新凤:“工作上的事,就是这样波诡云谲,别放在心上,倒是姑娘家的青春耽误不得,你也常来我家吃饭,我那弟弟沈东人也老实,你们俩合适,就是一对儿....”
就这样新凤没多久便与沈东结了婚,开始备孕。
二、离家
婚后的一切,就像一个俗套的故事:新凤一边备孕,一边包揽了全部家务,每天婆婆就给她20块钱买菜,挺着8、9个月大肚子,还在水池边侧着身子洗碗。
孩子出生后,婆婆也没特意照顾,没事嘴里还嫌弃:“大早上被子也不叠,像猪窝,这么大个人干什么吃的”“给了5块钱,就买这点子菜啊?”
那时,新凤没收入,事多又成日里受些歹话,常背人流泪。
某次周末,已出嫁的大香回来聚餐,照例又是新凤掌勺伺候一家子。当时大香也显怀了。吃完饭,新凤在厨房洗碗,就听到客厅一阵嚎:“哎呀,我的金镯子不见了!”
那是婆婆之前大香的陪嫁,她走到哪里都喜滋滋地戴着。
“傻闺女,你又没出去,左右就在家里。洗手间找找吧,没准上厕所摘下来的。”
接着,洗手间、客厅,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一无所获。大香一眼瞥见新凤卧室门虚掩着,径直推门闯了进去。
“你干嘛呀?”新凤下意识拉住大玲胳膊。
“哼,这么紧张不让看,是做贼心虚么?”大玲回身啐了一口。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又不是我做的。”
“是不是你做的你心里清楚,你妒忌我妈送我镯子,你爸妈收了彩礼,啥陪嫁都没给,心里不平衡了,还有,别忘了拿20万是怎么没的?”
新凤这下看出来了,大姑子丢镯子是假,来帮婆婆摆布她是真,也不容气,一扬眉:“20万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之前负责后勤的XX说那几日你下班和经理去了酒店,哦,当然,你们只是聊聊工作.....”
话没说完,就挨了大香一记耳光,婆婆也在一旁揪着她头发:“你敢埋汰我女儿,你现在住我家,吃我的喝我的,还不懂感恩!滚!给我滚出去!”
大玲坐在一旁,乜斜着眼,翘起二郎腿。
沈东,作为自己丈夫,自始至终像个没事人一样,低着头,一声不吭;这才看清楚这一家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一股气血往头脑上涌,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沈东看闹大了,想拦住,被大玲按住:“哥,我帮你调教她呢,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放心,她一个外地人,这里没朋友,没地方去”
于是锁了房门,大家睡下不提。
[if !supportLists]三、[endif]凄惨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邻居“呯呯呯”把门敲得震山响:“有人么,你们家儿媳妇出事了!”
打开门一看,警察也在:“这里是新凤的家人么?今天在镇东街的垃圾站,发现一名女尸,昨天有目击证人看到新凤从你们家出去,来确认一下。”
原来新凤昨晚出门后,在街上漫无目的晃了大半夜,不情愿回家,不知不觉走到偏僻巷子口,被2个无业青年看到了....
一家人来到太平间,发现冰柜里的尸体简直就惨不忍睹:原本一头秀丽的长发被烧得参差不齐、脸上、身上被划拉得像个围棋盘,没一寸好肉!
此情此景,众人不禁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大香还没缓过来,就觉得两腿间一热,流产了。
醒来后,发觉躺在病床上,得知自己这次流产还伤到了子宫,无法再怀孕。自己母亲也惊吓过度中风了。家里就两个男人处理新凤的后事.
恶人该判的判,新凤也入土为安了。日子还得继续过。
大香后来便去孤儿院抱养了一个儿子,养到15岁,暑假某天,与同学在水库游泳,溺水而亡。
小镇上,有人煞有介事地说:“大香啊,之前她算命,我也在旁边,那算命瞎子说,她掌纹不清,命里无子....”
人人都说她不详,丈夫就是她原先的财务经理,两人本来就是靠着利益媾和,现在利尽人散,没多久就离婚了。她父母也过世、弟弟又远走他乡,就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
一夜之间,大香一下子老了10岁!
那几天夜里,她看到儿子从门外走来,还是活着的模样,一头板寸,母子俩抱头痛哭,突然,儿子浑身是血,地着说:“妈妈,我们本来是有两世的母子缘分,因为你年轻时做了孽,我们缘分提前断了....”
一阵风吹来,她心漏跳一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上,赫然握着一把板寸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