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在高架上,路旁流逝的楼房,树木显得静谧,木然。导航的女声不时响起,木然,冷淡。偶有空旷的天,压着脸扑来,冷淡,惨白。我想啊,该配什么样的背景音乐,才能体现出我现在的心情?堵着耳朵的,是电台里阿哲那柔软,深情的吟唱。
下了高架,直接砸进了隧道。相比地上低沉的明亮,隧道里人造的光亮,稍许有了点生气。没了电台的呱嘈,清寡的心情因着安静,反而有了味道。
就我这年纪而言,这样的,类似无病呻吟的心情渐已湮灭。我应该去烦躁健康,去操心金钱,或者,嘲笑一下公众人物。
又上了高架,远处工厂的浓烟飘荡,旁边从岔路窜上来的救护车一下子就扎进车流,等候拥堵的疏散。电台的整点新闻开始播报,虽是人声,也是那么寡淡,漠然。听着,居然没有了以往堵车时的烦躁,无聊。
刚过去的端午,似乎过去很久了,久到让人遗忘,像某些历史一般。也像经过的这个城市的角落。它被放到了记忆里的深处,布满灰尘。从前熟悉的街景仍旧没变,但却隔的那么的远。城市里的匆忙总会让人忘记初衷。碌碌的生活教会人很多东西,但人唯一掌握的便是遗忘。
终于到目的地了。算算,也有一年半没来了。人们如往常一般的陌生。对着他们打探的眼睛,如果我有八卦让他们扒一扒,是不是会多点熟悉?
暌违一年多,熟悉中带点陌生。然后,寒暄,欢笑,询问,客气,回忆,一点点的,情感炙热了,隔阂消散了。
干妈是失独母亲。她儿子走那会,她不太说话,每次见她她都红着眼,却又跟我笑着,说起儿子,就重复的说他生病之间的事。几年过去,她不再红眼,也不再说儿子离开的事,但仍旧笑着。听到我儿子叫她奶奶,脸上就像开了花。
这事是我的一个遗憾。那年,听干妈说你兄弟生病了。我说,去看他。她说好。后来,因为工作,我把时间推后了两个月,结果去的时候,干妈说,他去了。这弟弟,我最好的兄弟,他的最后一面,我没见着。我一直愧疚着,都不敢见干妈。每次来,我都会想着兄弟那张因为生病而长胖的脸,笑着跟我说,我要抽一根去,你别跟妈说。后来,来的次数愈来愈少了。
干妈泡了一杯奶茶。她说这是内蒙纯正的奶茶,你尝尝。我吞咽一口,咸咸的,像汤。心里,却是愈见寡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