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24你的儿子,我的儿子?

       前两天一直是雾霾天,不适合做户外运动。今天天气预报显示空气质量“良”,我跟丈夫说“带你儿子出去转转吧,成天呆在书房里,我都替他难受。”丈夫说“你去叫你儿子吧,看他能不能跟你出去。”

       我和丈夫称呼儿子都是“你儿子”。有一次和丈夫的几个同学带孩子小聚,一个孩子妈妈说:”你俩真奇怪,就是你俩的孩子,还说‘你儿子’,感觉不像一家人似的。”

       儿子的确是我俩亲生的,小的时候我们也争着叫“我的儿子”。那时候儿子长得漂亮,圆圆的小脸,白白的皮肤,黑黑的大眼睛,楼下邻居家的儿媳妇特意跑到我们家看孩子,她婆婆说楼上(我家)的小孩长得太好看了。我们抱他回公婆家时,爷爷奶奶说和丈夫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我们抱他回我妈家时,姥姥和姥爷说和我小时候一个模子出来的。那时候丈夫只要把儿子抱起来就会说:“我的儿子,以后淘气了得让你妈妈唱黑脸,爸爸可舍不得唱黑脸,爸爸得唱白脸。”

       从进入小学开始,我俩慢慢发现儿子好像除了在外表上遗传了我俩的优点,其他各个方面都让人着急。首先在学习上没有遗传到我俩的基因,注意力不集中,识记慢,健忘快。让他写作业,他一会儿喝水、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抠脸、一会儿又画小人,人是在那坐着的,磨磨蹭蹭地写不完,而且心大,明明是成绩排名属班级后面的,还高兴在他后面有几个不如他的。于是丈夫说:儿子学习上真不像我,我小时候学习可是一点也不用操心,我觉得是像你了;说儿子像我,我妈都不愿意听。她说我小时候大人都没时间管,放学了就在外面玩,玩够了自己回家写作业,我的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学习上没有遗传到我俩的基因也就罢了,生活习惯上也是糊弄自己。让他叠被子,他把被子一卷皱巴巴地就算叠好了;让他刷牙,他咬着牙刷走来走去,漱漱口就算刷好了,而且不到20天就把牙刷毛咬倒了;告诉他白天要多喝水,早晨背去学校的一壶水,放学时又原封不动地背回家,忘记喝水了.....我跟在他屁股后面絮叨地自己都烦了,说丈夫“你得跟你儿子沟通沟通,我每天唠叨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丈夫说:“你的儿子,你说他都听不进去,我说能有用啊?”慢慢地我俩平时说儿子时就变成了

“你儿子开家长会,你去参加吧。”丈夫说。

“你儿子说很多题目都不会,你去给他讲讲吧。”丈夫说。

“你儿子要买全套的漫画系列丛书,你给买吧。”我说。

“你儿子放假了,我们带他出去玩吧。”我说。

......

只有儿子每天乐呵呵的,丝毫没意识到我俩之间对他的称呼改变了。

初三上学期,儿子的性情突然改变了,喜欢常时间地坐在书房里,做什么事都像提不起兴趣。写写作业莫名其妙地自己就烦躁了;我给他讲题,我没有脾气他先声音高起来了;给他报的课外辅导数学课,刚恢复线下课他就嚷嚷着不上课;放寒假了,说带他出去溜溜,他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我们知道他进入青春期,平时尽可能不去刺激他。有时候叫他多次,他也不理我们,我俩也只是对视苦笑。

上个周末,丈夫从外面回来说买了一个游戏盘,我纳闷怎么想起来打游戏了?他平时只玩斗地主的。晚饭后,儿子又进了书房,丈夫邀请儿子说“儿子,出来,咱俩一起打游戏。”儿子乐坏了,从书房连蹦带跳地出来,抱着游戏操作器,匆匆试了几下按键跟动作的协调与匹配,然后就要跟爸爸比试几局。打游戏倒是挺有天赋的,连胜爸爸三局,然后又吵着要跟我对打几局,当然完胜我了。那个晚上感觉儿子久违的笑容又出现了。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丈夫要么和他一起打游戏,要么陪他一起看电影。我会在这个时间写点东西。有时看完电影后,他会拉着我一定要我听他讲一讲看的内容。偶尔他还会闹点小情绪,但是我相信以前的那个快乐小孩儿已经回来了。

你的儿子,我的儿子?儿子,你是我们——爸爸妈妈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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