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拔地而起的一栋二层楼房,胡大姐心里乐开了花,这个日子胡大姐足足等了二十年,想起嫁入王家二十年所受的一切,胡大姐想往后的日子里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能坦然面对了。
那是八十年代初期,胡大妈经人介绍认识了做泥水匠的王大哥,胡大姐想虽然自己家里捉襟见肘,但王大哥家也是穷得叮当响,两家可真是门当户对。
胡大姐白里透红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一张樱桃小嘴红彤彤的,人见人爱,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可胡大姐只对老实巴交的王大哥情有独钟。
胡大姐想两家旗鼓相当,自己配王大哥绰绰有余,婚后应该是幸福的,王大哥上面有两个哥哥,已结婚成家,都有一个儿子,婚后胡大姐一胎生了个女儿,王大哥和胡大姐把女儿看得宝贝似的,可王大哥的妈看见胡大姐生了个女儿,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王大妈看见胡大姐出气都不爱,对胡大姐横挑鼻子竖挑眼,家里家务活胡大姐做了说胡大姐没做好,胡大姐不做呢?又说胡大姐懒,搞得胡大姐无所适从。
为家务事骂几句,胡大姐尚且还能忍受,最让胡大姐受不了的事,不仅婆婆拿胡大姐头胎生了个女说事,就连妯娌间有什么小矛盾,她们也口无遮拦地讥笑胡大姐是个不会下蛋的鸡。
胡大姐心中暗气,卯足了劲,第二胎生个儿子,可生下来偏偏又是个女儿,又加上生得太勤,一胎二胎只隔了一年多,那时计划生育抓得特别紧,镇上计生干部闻讯,去胡大姐家罚款,可王大哥和胡大姐早已逃之夭夭,干部们就把王大哥家值钱的电视机、柜子、缝纫机等都搬走了,等风声过去了,王大哥夫妇回到家,看到空空如也的家,王大哥和胡大姐抱头痛哭。
更让他们伤心的是:亲哥亲嫂看他们又生了个女,家又被镇政府的干部搬空了,认为他们这辈子没机会翻身了,闹着要分家,分家时把最小的一间木屋给他们,而他们分了二间,胡大姐找婆婆去理论,婆婆掷地有声地说:她为我们王家生了孙子,奖她一间。
胡大姐听了,气得够呛,心里想一间就一间,我不信凭我的努力就挣不下一间房。她和王大哥打起商量过日子。
胡大姐从娘家借了一些钱,支持王大哥去学了泥水匠,王大哥吃苦耐劳,技术杠杠的,收费又合理,所以找王大哥起屋的络绎不绝。
胡大姐在家里作田种土,养鸡养鸭养猪,门后的空地里还种了很多小菜,因为胡大姐养的家禽吃的是自家地里的粮食、菜叶子,所以许多镇上的人专门找王大姐买她家的鸡、鸭、猪,凭着王大哥做泥水匠的收入和胡大姐贩养家禽的收入,不到三年的工夫他们便把老屋拆了,起了一栋二屋楼房。
夫妻俩在赚钱的同时,对两个小女孩的学习一刻也没有放松,两个小女孩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名列前矛,又能歌善舞,能说会道的,大学毕业后,两个小女孩都有了工作,在单位上都走得起,又找到了称心如意的郎君,都生了一个胖小子。
而王大哥的哥哥,嫂嫂因为生了个儿子,这可是王家的第一个孙子,不管是王大哥夫妇还是爷爷奶奶都宠着他,只要小孩想要的都想法设法满足他,久而久之,小孩子就顽皮、任性、没有一点规矩。
到了上学的年龄,在学校里一旦小王不做作业,不守纪律被老师骂了,王大哥不骂儿子,反而去找学校老师的麻烦,有王大哥撑腰,小王更加肆无忌惮,不做作业,和同学打架,和老师顶撞成了家常便饭,勉强读完初中便缀学了。
缀学回到家,也不找个正经事做,天天就和一伴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还不时偷鸡摸狗,进派出所就像进菜园门那样频繁。再怎么殷实的家底也经不起这一折腾,十几年了,王大哥家还是住在几十年前父母分给他的房子里。而他弟弟一家早已住上了宽敞气派的楼房。而夫妻俩早已年老体衰,而且还病秧秧的,再也替儿子帮不上什么忙了。
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弟弟的两个女儿成家立业,儿女成双,而自己的儿子三十岁了还孑然一身,还在啃他们俩老的血汗,王大哥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