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有太有金钱观的人,在今年之前甚至都没什么理财意识。大概家庭环境比较清高朴实,从小到大,也就是刚刚够用,从不铺张浪费,所以小时的我便特别懂事地不乱花父母钱。千金散去还复来,今宵有酒今宵醉,宁可明日无米下锅,也不愿错过一响贪欢,这是自己赚钱后随心所欲的态度。左手进,右手出,既不快乐,便求一时痛快,似乎是存心要摆一个苍凉的手势给自己看着。
而我又是一个本质上被金钱所困扰的人。初入社会感受到现实生活压力外,其实更多是还差无忧无虑的心态。对于一只崇尚自由散漫的infp而言,自由是最奢侈的东西。但没实现财务自由前,我人生的每一个重大决定都充满了左右不得的焦虑,最终常常“违心”地为五斗米折腰,更加不知道自己是谁。这种焦虑,是没有落入实处解决方案的,是空想纠结的,最后便成了左手进、右手出、摆给自己看的苍凉手势。
去年底,伴随着“向死而生”这个话题的琢磨。我也在反思自己的金钱观。钱,真的如我有时凹造型那样,不重要么?钱,真的是我安全感不充足的重要组成原因么?
虚长了一岁,或是到了节骨点上了,似乎自然开了点窍。开始承认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承认维持稳定长期的资产财务管理是一项重要能力。如果对未来的不确定性焦虑,而又可以归结于钱的问题上,那似乎反而好解决了。算算需求总量,算算风险因素,如何维持收支平衡,如何开源节流,如何增值保值,如何转移风险。这些想明白了,预估了最坏情况下的应对措施了,反而不轻易为虚无缥缈的担心焦虑了。
如同人生的其他方面,这算是在金钱的磨刀石上,开始学习如何做到务实而又洒脱。
与金钱观相近的,还有一个关键词—交易。经济学基础告诉我们,金钱,作为一个符号,离开了交易,便什么都不是。
虽然我一直在做交易的行业内,但之前一直有抗拒感,排斥把任何东西交易化。但最近几个月,我也在反思这个问题,人不是孤立存在,在群体中,必然需要存在各种层面和形式的交换和分享,物质的、服务的、思想的、情感的。有需求与供给,有期许与兑现,就必然有交易双方或交易前后是否等价的问题。客观看,金钱只是一种具相的、便于大范围提高交易效率的等价物,一种便于平衡内心欲求或者相互关系的常见砝码。
总说钱,太俗;总说利益,太俗。但在摆出这样貌似苍凉手势的同时,本质上,也许不过是交易双方对于交易标的预期不同的某种错位。一方要钱和利益的实用,一方求名和心安的虚浮,其实两者并没有高下雅俗之分。说钱的,以为对方也想求利;说心的,以为对方也放不下名;以此还互相看不起,争论不休,其实只是在一场交换与分享中恰好会错了意。
求仁得仁,求义得义,求利得利,求名得名。求什么,都没错,错的是我们都是太容易不满足,忘了初心,得寸进尺,患得患失,庸人自扰。
倘若人都能如机器学习、智能交易一样,管理自己的收益预期与风险承受,那便已是大智大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