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辞】蹇①：利西南，不利东北②；利见大人③，贞吉。
【彖传】《彖》曰：蹇，难也，险在前也④。见险而能止，知矣哉⑤！蹇，“利西南”，往得中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⑥；“利见大人”，往有功也；当位“贞吉”，以正邦也⑦；蹇之时用大矣哉！
【象传】《象》曰：山上有水，蹇⑧。君子以反身修德⑨。
［注释］
①蹇（jiǎ n）：卦名，艮下坎上。下艮为山，上坎为险。艮阻坎险，成险阻之象，象征着行旅中的艰难困苦。
②利西南，不利东北：《乾凿度》曰：“坤位在西南。”坤为地，行路之人取道平地则顺利。艮在东北，艮为山，跋涉于高山则险。
③利见大人：“利见”，有利于出现。“大人”，其含义有二：一是指有道德、有作为之人，二是指有道德并居高位的人。
④险在前：上卦为坎，坎为险，在艮之前。
⑤见险而能止，知矣哉：艮为止，在坎下，遇险则止即为有智。知，同“智”。
⑥蹇利西南，往得中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处在蹇的时候，利于去西南。西南是坤地，坤是和顺的地方。“得中”的“中”为中正。不利于去东北，东北为艮，艮止而险，是艰险的地方，处在险时，又去东北那不是险上加险吗，故“其道穷也”。
⑦以正邦也：指九五当位居正，君临天下，故能“正邦”。
⑧山上有水，蹇：艮为山，坎为水。山上有水，水不能下流，人不能上行，故曰“蹇”。
⑨君子以反身修德：水本应在山下，而《蹇》之水则在山上，君子观此，知水终必返于山下，而人在遇难时，也应反躬自省，修德以济险难。
［参考译文］
《蹇》卦象征着征途艰难：有利于西南，不利于东北；有利于出现大人，做事吉利。
《彖传》说：“蹇”，就是指行路艰难，因为坎险就在前面。遇见险难而能停下来，真可谓明智之举！“蹇”，有利于往西南方向的平地走，这是因为西南会得中适宜；“不利于往东北方向走”，这是因为山前有险，道路至于穷途不通；“有利于出现大人”，因为在危难之时出现“大人”就会建立功业；九五当位守正、吉祥，能够以正道治理邦国；这说明世道艰难时，“大人”的作用是多么的重大啊！
《象传》说：在险峻的高山有积水，这象征着行走艰难。君子因此而知要反躬自省，修养德行。
【爻辞】
初六，往蹇，来誉①。
《象》曰：“往蹇来誉”，宜待也。
六二，王臣蹇蹇②，匪躬之故③。
《象》曰：“王臣蹇蹇”，终无尤也。
九三，往蹇，来反④。
《象》曰：“往蹇来反”，内喜之也。
六四，往蹇，来连⑤。
《象》曰：“往蹇来连”，当位实也。
九五，大蹇，朋来⑥。
《象》曰：“大蹇朋来”，以中节也。
上六，往蹇，来硕⑦，吉，利见大人。
《象》曰：“往蹇来硕”，志在内也；“利见大人”，以从贵也。
［注释］
①往蹇，来誉：往，进、前行。来，退，原意是“返回”，此与“往”相对，犹言“不往”。誉，赞誉。此犹说：前行很艰难，不如干脆就不前往，这样会得到人们的赞誉。
②王臣蹇蹇：六二上应九五，九五为王，六二在下为臣。六二至六四成坎，六四至上六成坎，故二要上应九五，就须经历二坎之险，故曰“蹇蹇”。
③匪躬之故：匪，同“非”，不是。躬，身体、自己。故，原因、缘故。不是自己的缘故。
④来反：归来返回。
⑤连：连接、相连。
⑥大蹇朋来：大蹇，大难。朋，朋友、同类。在遇到大难时，有朋友前来相助。
⑦来硕：硕，大、丰。归来后得到了丰硕的成功。
［参考译文］
初六，往前行走会遇到艰难，返身归来则会得到赞誉。
《象传》说：“往前行走会遇到艰难，返身归来则会得到赞誉”，这说明初六应当等待时机。
六二，君王的臣子往来艰难，但是，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社稷。
《象传》说：“君王的臣子往来艰难”，最终是不会有什么过错。
九三，往前行进有艰难，就回到原处。
《象传》说：“往前行进有艰难，就回到原处”，这是内卦的二阴爻欢喜的事。
六四，往前走会遇到艰难，归来又遭遇艰难。
《象传》说：“往前走会遇到艰难，归来又遭遇艰难”，（若不往来）六四当位有实。
九五，在遇到很大的艰难时，朋友们纷纷前来相助。
《象传》说：“在遇到很大的艰难时，朋友们纷纷前来相助”，这说明九五仍然保持着中正的气节。
上六，往前行会遇到艰难，归来则能建立大功，吉祥，有利于出现大人。
《象传》说：“往前行会遇到艰难，归来则能建立大功”，这说明上六的志向在于居于内卦的九三；“有利于出现大人”，因为归来就可以顺从尊贵的九五之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