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从床移到沙发上,摆弄着手机。听到有人敲门,就知没有别人,又是邻居的婶给我们送东西来了。老公光着个膀子躲到了卧室里去,我起身去开门。
当我打开门时,婶站在门外,把一袋豆角,一袋青椒,几根黄瓜和几棵大葱递给我说:“这是农村家里园子里的,前几天回去捎回来的,敲你家门没人,就放冰箱里了。我家农村园子里的菜可多了,但就是没人往城里送......”我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要修的门牙还没有来得及带上牙套,脸没洗,头也没梳,所以我有些不自在,不敢开口说太多的话,手里拿着的大葱就那样呆呆的听她说着。
几分钟过后,婶回她屋了,说要给外孙女做饭。
我回厨房把这些菜和老公刚买回来的菜放在一起。内心又泛起涟漪。
婶和我家做邻居有四年了。这四年中,她得有几十次的敲我家的门,除了几次是叫老公帮她弄下电视外,几乎每次都是给我家送来好吃的东西。每次她做一顿特殊的农家饭,总会第一时间端给我家一大碗,让我们尝尝鲜。还有春天会送来她回农村挖的野菜,夏天和秋天送来她家园子里的绿色蔬菜,冬天送来她做的干菜。几年下来,我们已经熟悉了她的敲门声,习惯了她像母亲一样守在我们身边照顾着我们的那份幸福的感觉。
可是,这样的敲门声怕是会越来越少了。因为婶得了肺癌,还是晚期,医生说最长也就能活一年半。那就是说明年这个时候,婶可能已经离开我们了,这样的敲门声就再也没有了!想想这些我就有些难过,心里会像失去亲人一样痛。没有人知道这四年间,婶给我们家的照顾要比我父母和公婆给的多得多。
婶没有文化,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年纪才60多岁,但她刚查出身体有病时,却很淡然。说是癌治也没有用糟蹋钱,不是那就更好了。最终王婶还是确诊为晚期肺癌,但家人没有告诉她,只说检验结果不是癌,要庆祝一下,两个姑娘和叔领着她去了趟北京。
回来后,叔把打更的工作给辞了,和婶像往常一样过正常的日子。我也天天忙着自己的事,老公叫我平时常想着买点好吃的送给婶,可是我忙着忙着就给忘记了。只是几天看不到婶,我就有些担心,怕她有什么意外。还好婶时不时的还在敲我家的门。
我祈祷这样的敲门声要一直响下去,越长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