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有人叫他的名字,后面大概还跟了些问题,但他听不太清。乌洛缓缓抬起头,被血模糊的视野里只能看见那人白色的衣服和溅上的血,却看不见脸。
他突然想起这个名字的来源——衔尾蛇,乌洛波洛斯。恶终将被自己所消灭,而正义永生。
斜靠的墙面已经被他的血所覆盖大半,身上的刀伤枪伤擦伤淤痕改变了皮肤原本的颜色,用发绳束起的长发也早已散乱不堪,沉甸甸的八面骰也不知道掉到哪里了,没有了那种坠感他还有些不太习惯。他费力地睁开眼试着看清面前人的脸,但没能成功,这个举动更引来了一圈对着他的枪口。
乌洛缓缓露出笑容,不再看那个人了,转而看向了他身后的天空。现在是黎明前,月亮跑到了他的背后,星星也早已缩回了黑暗中,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对着他打过来的灯过分刺眼。
“你的同伙在哪里?”他又听见那个人的话,但他没心思回答,闭上了眼睛,懒洋洋地说:“我还想问你呢,他们早就跑了,只有我一个人在。”
那个人似乎顿了一下,周围拿着枪的人们互相窃窃私语一阵。像是要故意打断一样,乌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似善良地提醒道:“有只狗来了。”
然后是枪声,人的叫喊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的脚步声迟钝地走来。乌洛睁开眼微笑,看着他的恶犬用尸体垒出阿波罗的马车,然后单膝跪在他的面前,伸出紧攥的右手。
“八面骰,掉了。”沾满血的八面骰被波洛的体温温暖,掉在乌洛掌心时还有些热度。
他重新把八面骰系上发绳,搭上波洛的手,像是参加完舞会的夫妇般走向太阳。
“我的太阳,什么时候落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