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晚会的节目接近尾声,窗外的爆竹声四起。辞旧迎新的时刻,大家都该忘记一年中的所有,期待新一年中的美好。但是我却突然担心起来,在这样的阵势下,不知在何处躲避的小猫肯定会受到惊吓。
懂事又卑微的小猫
都说猫没良心的,它对人的依偎多是因为在家里有避寒挡雨的住所和足够的食物。我还是挺不相信的,因为家里的小猫本分老实,给家人带来不少的慰藉。是家里不可替代的一员,尤其是我和弟弟出门上学时,陪着爸妈最多的便是她了。
爸爸总提起,他回家时,小猫总会跑到门口迎接,或者说是好奇地伸着脖子去打量一番。像是和狗一样,能看家守门。妈妈下班会带些好吃的来喂猫,每每听到妈妈的推门声,小猫不管躺在何处,都会兴匆匆跑到自己吃饭的地方。单是跑还不够,前一段路总要上蹿下跳几下。你不知道她会卧在哪个神奇的角落,但是总能听到妈妈推门声,能想到自己要吃好吃的。
单从这两点,还真是和狗一个德行。我家养猫,可也省事,不喂猫粮。人吃啥,就给猫喂啥。我们吃饭时,小猫饿了,便会凑过来,往桌子上爬,探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叫,想让我们知道她也要吃。睡大觉时,身子蜷成球,都看不到脖子。扒饭桌时,从努力支撑的后蹄到拼命前伸的小脑袋,无不透露出对食物的渴望。
像我家这样养猫,还真是培养不出来猫骨子里的高冷,完全是当作狗来养的。看到她快爬上桌子了,便赶紧夹菜。这时小猫便不惦记着爬饭桌了,赶紧去吃给她夹的菜。狗也差不多这样,不过倒没有爬饭桌的能耐。猫的伸展性和柔韧性,不服还真是不行。猫吃东西讲究些,吃的慢,也不会闹腾,夹一次东西够她吃上一会儿,这点还是比养狗省心。
再忆两三事
小猫在小的时候,长的偏瘦。有次暑假在家,吃午饭时只有我俩。炒菜用的是肥瘦相间的肉,我便把瘦肉吃掉,剩下的肥肉留给小猫。想着她这么瘦,吃点肥肉也好。谁知她闻了许久,居然不吃,又抬着头、盯着我看。我便把一锅炒出来的蔬菜夹给她,这家伙倒是吃了不少。当时我对她真是印象深刻,不愧是我家小猫,是有原则的猫。
今年回家,猫胖了,也显得成熟稳重了。给她夹的荤腥,也会吃掉。看来是知道了生活的不容易,不像少时那样挑剔了。不过我们还是常夹些蔬菜给她,她还是那样喜欢吃青菜。怪不得胖了不少,就是因为接受吃荤菜了吧。我开始还担心她懒了,身手不像以前那样矫健。后来发现担心是多余的。攀爬、跳跃还是那样敏捷,而且因为体重增加,现在的力量也很足。我得承认这可不是我以为的虚胖。
我家猫没起名字,平时唤她时,便叫:“咪咪,~”她也渐渐知道这个音是指自己。猫小的时候,好奇心强,活泼好动。你要是唤她几声,她大概率会跑过来。你可以给她好吃的。也可以撩她,她便会举着她的两个前爪,认真盯着你撩她的手,伺机逮住那只动来动去的手。或者伏着身体,不停地搓着两个前爪,伏击你伸过去的手。乐此不疲。
猫的爪子和牙齿都很锋利,但是她和你玩耍时,爪子便藏到肉垫里,咬的时候也不会用力。有时让她的小爪子抓住了,便任她去咬几下是了。那真是她天真可爱的时候。
而现在小猫多是正襟危坐、眯着眼打盹,或者蜷成一团、埋头睡觉。你再唤她,猫的反应可能是这样的。静静地睁开眼睛,把头转一个尽量小的角度以便看看谁在唤她。然后平静地观察你一下,如果她看见你嬉皮笑脸、两手空空,一副不正紧的样子,便又静静眯上眼睛,把头转正,继续打盹、睡觉。真是生怕多浪费一丁点儿的气力。除非她觉得你手中有吃的,才会凑过来。猫像是人一样,在熟悉的地方待久了,也变得会偷懒耍滑了。
可能这就是一只成年的猫的习性吧。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很少,倒是从爸妈那里听说些她的传奇事迹。她能抓老鼠,甚至抓知了。猫很有耐心,她能在老鼠经由的地方守上几个钟头,甚至几天几夜。我在学校时,也常从电话中听说她抓到老鼠的事情。有这等耐心,肯定行事小心谨慎,对人爱搭不理了。
家里小猫抓知了的壮举,我倒是碰上过。当然是在夏天,我躺着睡午觉。小猫从屋外回来,便听到她嘴里发出一阵怪声。吓了我一跳,以为她生病了。便起身观察,发现她嘴里叼着一只知了。知了拼命煽动着翅膀,在猫嘴里挣扎。我又是吃了一惊,一头雾水,不知她怎样能抓到会飞的知了。我还挺喜欢知了的,便趁机夺了下来,把知了扔出窗外。小猫看见飞出窗外的知了,便随即跳了出去,肯定是意犹未尽吧。
过了段时间,我也出门去。刚好撞上屋外玩耍的小猫,她居然又抓了一只知了。她把嘴里的知了放掉,知了扑腾着翅膀,飞出去一段距离,猫便紧随其后,再把知了抓到。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遍。她并不想立即吃掉知了,这确实是猫的习性,不立刻吃掉猎物。这只知了的翅膀被咬破了许多,不能像我放走的那只幸运了。后来的几天,断断续续,小猫又抓了几只知了。而且真是长记性,再也不叼着知了到我身边,直接在屋外折腾那些被抓的知了。
小猫丢失的原委
今年过年的前几天,我们搬家,带上小猫。由于大意,让她蹿了出来。由于受到惊吓,还抓到了妈的耳朵。这回见识到猫不把爪子藏到肉垫里的威力了,直接便抓出了血。怕小猫再受惊吓,在车厢里乱窜,便没抓她。她躲在货物的高处,警觉地弓着身子,睁大眼睛盯着车窗外,嘴里发出稍显害怕的叫声。这种声音,虽然从来没听到过,但是一下子便能感觉到小猫在害怕。陌生的环境让她十分警觉,不安。虽然我们就坐在她旁边,但是小猫好像不认识这些平时陪她玩,给她夹菜的人了。她就这样死死盯着窗外,时不时地发出不安的叫声。
到了目的地,我便伸手抱住了她,想先把猫拿到屋里。我以为抱住她就没事了,但是刚把猫拿到车外,她便开始挣扎,用爪子挠了我的手。手掌被抓破了几处,我撒了手,猫便跑走了,躲到看不见的地方。唤她,也不起作用。
到暮色降下,也不见她的身影。又过了几天,附近都不见她的踪影,想必是跑的远了。如果不坐车的话,猫能记住很远的路,但是这回她定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怪不得在车里时,她睁大了眼睛看窗外,还那样不安地叫着。该是想认清自己身处的位置和移动的路线,但是又没有能力做到吧。当时如果能多想想、多了解,也不至于发生这件事了。但是哪一个如果不显得苍白呢。
又是一番怀念
现在想来,小猫在家里能那样乖顺,恐怕不是因为家人,更多是她对那里的环境熟悉。在家里人看来,原来的住处是我们的家,小猫是我们养在家里的宠物。但是在小猫看来,那里是她的领地,我们则可能是跟她接触较密的几个人,也住在她的领地里,相处融洽罢了。但是她确实给我们留下很多的回忆,平时还不觉得怎样,她走后的这几天,每每想到,便更确信如此了。
我和弟弟和小猫相处的时间很少,但是这只不一样的小猫留给我们的回忆便已经足够多了。最疼她的是妈妈,总是往她跑掉的地方看。常被一只毛色相近的猫搞混,以为那就是她。但是再仔细分辨,发现确实不是她。后来发现丢猫的地方,一楼的老人经常在各处都放些食物和水,不少的流浪猫便住在附近。我们也放心不少,很钦佩老人的这种行为。便又企盼她不要走太远,这样不至于为食物发愁,说不定哪天又能碰着面。
劝着妈再养一只,但是就不是那一只了,像狗一样喂着,丝毫没高冷气的那一只,家人在饭桌上吃、她便在饭桌下吃的那一只,能在地上抓到老鼠,能到树上抓到知了的那一只,喜欢吃青菜的那一只。人人都在高高兴兴地辞旧迎新,我们却把一只猫丢了,迎来不尽的怀念和愧疚。
唯有祝福
新的一年,祝那只去流浪的猫能快点找到自己熟悉的环境,不再害怕、不安。对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她不是娇惯出来的,一身本事,让人印象深刻,不似我平时见到的宠物猫。不管生活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能应付得来。
但是再也没人给你夹各种青菜和肉了,再也没人下班时,给你带好吃的了,你安逸地打盹、睡大觉的时间肯定少了。我们真的不希望你以后的生活变得过于艰难。不过对于你,从一只猫的角度看,我确实判断不了哪种生活更有意义。但愿你挣脱我的手时,就是你自己强烈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