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写过两篇关于童年的文章,童年不快乐,长大也很难幸福,你那么懂事,小时候一定穷过吧!
收到了不少读者的评论和留言,这也让我始料未及。
吃完饭,和往常一样,去紧挨河边的小区南门,散散步,还别说,这个天在屋里,里面穿一件T恤,外面一件寸衫,感觉并不冷,才出了门,走到临河的小路,一股冷冽的空气裹挟着河水的腥味扑面而来,冷的出奇,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我加快脚步,想尽早结束这该死的散步。
昨夜翻了很多读者留言,看到很多同我一样,童年过得不幸福的有很多。我脑海里突然,有了写第三篇关于童年的文章念头,题目那就叫做,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的童年过的不那么懂事!
在我小时候看来,父亲就是一个独裁者。
父亲,不爱说话,但教育起我们哥俩来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记得一次,放暑假,吃完晚饭后,我们在院子里纳凉。
父亲,拿出一个算盘来,把我俩叫到跟前,严肃地说道:“把前天教给你们的算盘再打一遍。”
父亲严厉地看着我们,哥哥颤颤巍巍的,几乎用了憋一口气的速度,额头渗满了汗水,打完了,他长舒了一口气。
轮到我了,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去二、四下五去一,打到六加六,却怎么也记不得那个口诀了,我足足呆了一分多钟,越是焦急越是紧张。
汗珠一滴滴的落下,后背黏满了汗水,双手不停地搓着裤腿。
手不听使唤的抖动着,父亲凶狠的盯了我一眼,大声斥责道:“快打,打不完,今晚别想睡觉。”
母亲,看着心疼,嗔怪我的父亲,上来要拿走算盘骂道:“谁家教育小孩像你这样,人家都是有耐心的教,你这脾气幸好不当老师,当了学生可遭罪了。”
父亲,一听这里火爆的脾气立马上来了,拿起算盘猛的朝地上一摔,我教育小孩轮不到你管,像你这样教小孩哪里教的好。咔嚓一声,算盘横梁断了,散落的珠子滚的满院子都是。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愣了片刻,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童年,像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母亲也因为我父亲近乎粗暴的教育态度和他不知吵了多少次架,可父亲依然对我们严厉。
直到上了高中,自己住校以后,父亲对我们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听母亲说,父亲他是一个老实人,他似乎不太会表达自己的爱,父亲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可他为了供我们哥俩上大学,常年在外地做电焊工,夏天穿着闷热的裤子在闷热的厂房一干就是好几个小时,冬天有时躺在冰冷刺骨的地上焊接部件,一次不小心被玻璃拉出一道血口子,鲜血直流,父亲毫不在意的用一口吐沫一抹,像没事一样继续他的工作。
为了省下更多的钱,父亲几乎很少买东西,袜子破了洞还在穿,衣服就没见他换过几套。
在农村,像我和我哥这样考上大学的孩子还真不多,毕业后,我们顺利找到了工作,结了婚,生了孩子。
有的爱像是温暖的阳光,让你感到如沐春风;有的爱,严酷的像是冬日里的冰棱,棱角分明。
父亲的爱,像是自己吃饭时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不可全将责任归咎饭菜的难嚼和自己的粗心,可偏偏就让这顿饭吃的不那么舒心。
有时候,爱与恨,不是水与火一样泾渭分明名,如果这种恨染上了一层亲情,那么这恨与爱相互纠缠,就更难以让你拎得清理得顺。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童年不那么懂事,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我的童年可以过的无忧无虑。
假如生命可以选择,我不希望我打小就背上父母的期盼,不希望从小背负过重的负担。
父亲似乎很开心,似乎成为了村里面的红人,他白手起家,培养出两个大学生,且两个孩子找到了不错单位。
可父亲,并不知道,成家立业的我们,依然过的很艰难。
一次,媳妇同学聚会,吃到开心时,大家谈起最近状况,几个同学讨论正着手买学区房,还有的谈起自己刚换了新车,媳妇感觉插不上嘴,匆匆吃了几口饭,借口有事跑了回来。
媳妇回家向我抱怨,人家都在市区买了房,换了车,我们家什么时候可以买房啊?
人家那是父母贴的,靠他们自己哪里这么快就买的起,我们再等几年,凑个首付,正好有公积金。
房价,年年再涨,今年在不在市区给宝宝买个学区房,明年你可能买不起了。
你的那点工资哪里存的下来,家里还要开销,孩子眼看一天天长大,正是花钱的时候。你不能向你父母拿点啊,我同学都是男方家里补贴的。
“首付我们家已经出了大部分,在说孩子又不和女方家姓,”媳妇越说越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情况,我父母把我读书出来,我们结婚出了钱,装修又给了点,他们真的拿不出了。
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懂事,我干嘛也要跟着你懂事。
那一夜,我们吵了很久,直到深夜。可这些话,我并没有和父亲提起过。
媳妇的话是有道理的,我也知道媳妇说那些刺痛的话不是有意的,原本靠着公积金凑个首付可以买个房,就过去一年,我除了付这些钱,还需要商贷才可以勉强买个房。
我心里清楚得很,媳妇不是那种特物质的人,我也不想站在圣人视角告诉她:“人嘛,要想开点,不要那么庸俗,上学不一定上学区房,人家很多不上那些重点小学的不也一样考得好,车只是代步工具,能开就行。
我也知道,这些话我都骗不了自己。
周围的同事大多备好了学区房,有的同事拖关系让孩子进了资质好的幼儿园。
我很多时候偷偷地瞒着父亲,在单位我的业绩考核排名总是靠后,因不懂人情世故,我吃了不少亏。当我在外受到了刺激,我总是乐观地告诉自己,很多人总是拼爹妈,一点出息都没有。
这么多,我都不想告诉目前乐呵呵的父亲,因为父亲在他的能力范围,已经做到了极致。
我目前虽然,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况且除了工作,我还发展自己的业余爱好写作,读书给了我心灵的慰藉,写作治愈了我的创伤。
说了这么久,我依然又变成童年时懂事的我,我知道,童年懂事的习惯真的已经根深蒂固,即使遭受再多苦痛,我也把它深埋在心里,不想让别人看穿,更不愿找人诉说,我说不清这种精神是让我更加坚强,还是让我更加抑郁,但是这层压抑的感觉始终难以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
一次,我因为业绩不好,被领导批评的很凶,开车回家那晚,车外已是大雨滂沱,我在车里哭了很久,我许久不想离开车,推开车门直面沉甸甸的生活,关上车门至少还有片刻的灵魂安放。
不是毫无选择,谁愿意过早的懂事。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过的无忧无虑。
如果不幸全都发生在你的身上,那就试着安慰自己。
日子总会一天天的好过,我喜欢《挪威森林》里面的话,人生就是饼干罐,饼干罐不是装有各种各样的饼干,喜欢的和不喜欢的都在里面吗?如果先一个劲儿挑你喜欢吃的,那么余下的就是不大喜欢的。每次遇到麻烦我就是这样想:先把这个应付过去,往下就好办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的童年过的不那么懂事。很多时候,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无法改变自己的相貌,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改变自己的气质,我们可以改变对到人生的态度。
我们无法改变过去,却可以选择积极面对每天。
如果说人生是一次马拉松,我们不能因为起初跑的慢就全盘否定自己,路还很遥远,只要自己努力,日子总会好起来,只是需要时间长点,幸福终究会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