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路过西藏--克鲁克与托素

第二天,沿着当地人所指引的方向,穿过巴音河,你来到了海子诗歌纪念馆,重读当年的海子,吟着那首《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穿过回廊,用指尖满怀敬畏地触摸着河边那座用昆仑玉石铸就的海子纪念碑,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当年海子穿越戈壁滩经过德令哈时所留下的荒凉与孤寂。

穿梭于德令哈的大街小巷,你仿佛总能感觉海子的气息,不是穿越戈壁滩时的荒凉,而是他对诗歌的如野火般的狂热浪漫之情。

于是,凭借他给你的这股狂热之情,你们去了德令哈的克鲁克湖和托素湖,还去爬了柏树山。

克鲁克湖和托素湖位于柴达木盆地的东部,怀头他拉草原上,是一大一小的两个美丽的湖泊,就像两面熠熠闪亮的巨大宝镜镶嵌在浩瀚的戈壁和茫茫的草原 之间。

听当地人说,这两个湖是 情侣湖。传说托素和克鲁克是一对很相爱的情侣,从小青梅竹马。有一年,这对年轻的情侣决定举行婚礼。根据当地的风俗,克鲁克要去部落首领家里祈求准婚。没想到,首领见克鲁克天生丽质,就心生邪念。他假惺惺地说为了考验克鲁克的情人托素对她是否忠诚,托素必须到一个叫“盐泽”的地方背回一袋盐。部落首领的话是不能违背,否则他们的婚姻是得不到部落之神的祝福,还会受到惩罚。为了和心上人终成眷属,托素不畏艰辛毫不犹豫的就上路了,当天晚上就来到了盐泽。由于盐泽遥远而荒凉,没等背回盐袋,托素就累死在了回来的路上。一只好心的南飞的大雁将托素的死讯带给了克鲁克。悲痛欲绝的克鲁克决定找回托素的遗体,但她刚刚走到离托素倒下不远的地方就累死了。于是,托素和克鲁克的遗体化作一咸一淡的两个湖泊,日夜相守在怀头他拉草原上。

那天,你们在路上拦了辆车到克鲁克湖边,然后下车开始徒步。克鲁克是一个淡水湖,湖水清澈,湖面如镜,风光旖旎,与远处黄沙万里的戈壁沙漠形成鲜明对比。湖边是一大片沼泽地,人来高的芦苇在大西北的朔风傲然挺立,婀娜摇曳多姿态,各种鸟类欢快的栖息其中,歌声不绝。时不时就可以看到水鸟飞出芦苇丛,凫水而过,然后又消失在芦苇丛中。

白云蔚蓝的天空中幻化出不同的形态,时而为马,时而像龙,时而如鱼,倒影在清清的克鲁克湖里,仿佛在放映着一部精彩和谐的动物世界纪录片,影片的幕布是蓝色的。

隐藏在繁茂的芦苇丛中看上去不大,实际上延绵数十公里都看不到头。你们沿着湖边绕了半圈,走了五六个小时,然后搭了个顺风车来到几乎一路之隔的托素湖。

从克鲁克湖驱车往托素湖那边走,沿途的植被越来越少,土地越来越沙漠化,到最后完全荒芜成了沙漠。车子穿梭于沙尘之间,满眼都是金灿灿沙之世界。

路的左边是被大自然风化得斑驳嶙峋的几米到几十米高不等的土丘和山头,在耀眼的阳光下金黄得令人发慌,像是一尊尊威严肃穆的西天大佛,又像是埃及的金字塔。穿梭其间,让人心生错觉,仿佛自己就是注定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唐三藏,从遥远的东土大唐到这里来求取真经。你不是唐三藏,但是你的确是来取经的,来寻找旅行的意义,来寻找真正的自己。看着两边一尊尊“金沙大佛”,你不经心里有点瘆得慌。金灿灿的阳光照在黄色的山丘上,折射出一道道金光,似乎能直透人心,让人觉得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脱光衣服的孩子,找不到东西遮羞,无路可逃,内心深处所有的秘密都逃不过他的佛眼。每个人的内心都是隐秘的,有许多不想为人所知的角落;一旦外面的光陡然照进,就会让人瞬间感到茫然失措,无路可逃。

路的右边是条小河,连通着克鲁克和托素,河两岸都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由于河水长年累月的冲刷,河道被冲刷得很幽深,并被分出好几条分支,河水清冽,没有鱼儿,更没有一根水草。     

托素湖有“小青海湖”的美称,是个咸水湖,与克鲁克湖由一条小河相连通,克鲁克湖由这条小河不停地向托素湖补给这水源,他有着克鲁克湖三个那么大。

大约半个小时,你们就到了托素湖。就像青海湖一样,托素湖蓝蓝的,泛着微波,层层的细浪温柔地拍打着湖边,仿佛少女轻柔甜美的呼吸。

 你把手伸进湖水里,冰凉的湖水在指尖轻轻漾动,被湖水浸漫的肌肤有种被微风拂过的酥爽感,如电流在周身的神经间游走,直达心脏,让人心里有种被婴儿的小手挠着手心般痒痒的感觉。

任凭凉爽的湖风在发梢间游走,冥冥之中,你仿佛能捕捉到托素倒下的那一瞬间与克里克永别时发出的最后一声深情的叹息,是那么的柔若游丝,那么的充满爱意。

在湖边逗留了半个小时,你们继续驱车沿着托素湖边往前走去往外星人遗址。听朋友说,外星人遗址就几根破管子,当地藏民发现后就请来了科学家,科学家也分析不出来那管子是什么成分,像铁管又不像铁管,但是又会生锈。于是,这便成了一个未解谜,并被冠以“外星人遗址”。

外星人遗址就在距离托素湖边不到几十米的一座两三百米高的山丘之下的一个山洞里。洞很小,纵深才不到两三米,但是很凉快,从洞的上方到下方的确有根手臂粗的管子相通,但是原物被科学家取走研究去了,然后做了个复制品放在这里供游客观光。听旁边的一个导游说,从洞顶延伸而下的这跟管子是直径最大的,山洞外面的空地地下和湖边有很很多由这些管子横竖交差构成的管道网状系统,就像一个非常科学先进的排水系统。令人称其的是,这些管子已经有一两千年的历史了。反正,这些管子是什么成分,怎么生产出来的,是什么用途,这目前都没有答案,科学家还在研究。你走到去湖边看了看,的确有很多这样的小管子埋在地下,不知作何用途。

来这里,让你惊喜的不是这些管子,而是这遗址附近的风景。眼前的这座山,叫白公山,大概有两三百米高,如一个豪情万丈的巨人勇士昂然屹立在美丽的湖边,不畏孤独,不惧风沙,一站千年,似在守护着托素与克鲁克这段千古流传的爱情传说

站在湖边,你想拍下这座山的全貌,却是不可能的。即使你捧着手机一步步后退,退得快掉到湖里去了,也拍不到它的全貌,顶多只能拍到他得半边脸。从湖边仰头望白公山,它昂扬耸立,如珠穆朗玛峰般直刺蓝天。山的黄褐色和天的蔚蓝色,在那个角度看上去,是那么的泾渭分明,毫不相干得有点不近人情,更有几分漫画的味道,像是画家用夸张得笔触描上去一般。

 山脚下,有很多当地藏民和游客用石头垒起来玛尼堆,上面还裹着经幡,有半人高,如人一般静静地坐在湖边,看云卷云舒,看日出日落,思考着人生,细数着过往。穿梭其间,你必须小心翼翼,因为一不小心就可能碰倒一个。每一个玛尼堆都象征着一片思念,一个愿望,一声呼喊,一份祝福。

托素湖美丽动人,如清纯少女一般,不像是由一个男子之身幻化而成。湖水清冽,湖面清蓝,像是一块巨大澄澈的坦桑蓝宝石横亘在你的脚下。阳光洒在湖面上,浪尖处泛起阵阵金光,星辉闪烁,就像美丽热情的希腊少女满身戴着亮丽的珠宝首饰在尽情起舞,媚眼四射。

湖边都是很大的整块岩石,被湖水长年累月地侵蚀冲刷得滑溜溜的,没有一丝棱角。湖里有很多被湖水冲洗得光溜溜、形状各异的鹅卵石,在水波的漾动下,似乎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鹅卵石上有一层层年轮那样的纹理,有形成同心圆,有的是平行线,纹路流畅,线条清晰;有的弯弯绕绕,自成规则,像一副副充满神秘色彩的古代藏宝图。

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发了悦耳的哗啦哗啦声,像是有无数的珍珠在玉盘里滚动。水波碰到岸边的石头后,马上碎成千万颗细小均匀的小水珠,在阳光照耀下,晶莹剔透,闪动着灿烂的光辉,像一个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美极了。这让你想起了浪漫美丽的爱琴海,蓝蓝的海水,金黄的沙滩,明媚的阳光,古老的遗址,还有寸草不生的沙漠。对,这里像极了希腊的爱琴海。你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有这么一处美妙的世界。

即使,回到了家里,你心里还漾动着那里希腊般的浪漫阳光和爱琴海般的柔波。你的心儿还在被陶醉着,你觉得你和徐志摩一般幸福,他有他的康桥,你有你的托素和克鲁克。

从托素湖回来,你们又去爬了柏树山。然后又在德令哈市区逛了一天,只为回味海子荒凉的落寂、克鲁克多情的温柔和托素浪漫的金黄。

 至此,你又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行程,去新疆,甘肃还是西藏?当时新疆正在闹恐怖袭击,甘肃的玉门哪边还在闹鼠疫。大东给你发了短信,邀你去西藏,他在拉萨等你。

当天晚上,你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德令哈火车站买去西藏的火车票,因为当时去西藏的火车是一票难求,十几天之内的都卖完了。那天晚上七点多去德令哈火车站买票,偌大的售票厅就你一个人买票。这个时候,你才真正体验到德令哈的人是多么的少,青海的人是多么的少。肯定是海子保佑,那天你买到了唯一一张第二天从德令哈到拉萨的票,有人从西宁坐火车到德令哈下,所以才有了你的这张票,售票员是这么说的。你感谢那个人,感谢海子,是他让你买到了唯一一张去拉萨的票,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一起走过的日子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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