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深秋,对于几乎与世隔绝的李家村来说,靠山吃山,秋猎关系着整个冬天的温饱和来年春分食物的过渡问题,因此家里的壮男都背着粮食,拿着各自顺手的猎把式上山打猎去了。
这几天阳光不错,李梵在院子里磨刀,准备也去山上打点猎卖些钱。
“我看还是别上山了,村里的人都去了好几天了,不进深山,也没多少猎物,银子也存不了多少,反正现在也够我们生活了。”自从李老爹从山上摔断腿后,家里的重担大部份都落在了李梵的身上。村里的人打猎从不叫李梵,因为李梵是未出阁的姑娘,而像这种秋猎活动,一般要在山头呆那么个十天半个月的,不方便。
“反正呆家里也没什么事,我就上山转转。”李梵看了看坐在院中削着竹篾的李老爹:“爹,我们再存点钱,年后去镇上看看能不能租个铺子什么的。”
“租铺子做什么?”李家也没什么祖传秘方和特长,要说拿得出手的也就李老爹这织竹筐的本事了。
“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到时候上镇上看看再说。”李梵说着用拇指试了试刀,转头看了看李老爹:“要不到时候开个卖竹筐的铺子?”
“竹筐能卖多少钱!”李老爹似乎不满李梵的想法,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自己这腿,孩子也不用天天想着怎么赚钱了。
李梵只能讪讪地背起早就准备好的竹筐,拿起磨好的刀准备出发:“我可能会晚些回来,晚上不用等我。”李梵精神满满地夺门而出。
“别往深处走!”李老爹对着大门大声嘱咐道。
李家村背靠松背山,蜿蜒盘旋地延向远方。可以说,李家村躺在松背山的臂弯里,就像母亲与孩子。
李梵在松背山周 边转了转,一点收获都没有,忍不住往深山的路口探去,沿着前面打猎人留下的记号往里走,越走越深,路越来越窄,厚厚的松叶和着腐烂的柴禾,脚下不稳,划拉一下,鼻尖充斥着刺鼻的腐蚀之气。树木柴禾越来越密,深山的风刮起来凉森森的,李梵有点胆怯了。
正想要不要往回走时,林里了传来了声音:“有人吗,是不是有人在那边?我是张子良,受伤了。”李梵听到这声音,想了下“是村里的外来户,张家二哥”,迅速地循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去,拨开一丛丛的柴禾,露出一片空地来,看见躺在树脚的少年,全身带血,看着她的方向带着微微的笑,仿佛看到了光。
李梵走了过去,也不顾男女之防,检查了下张子良的身上,发现也没什么致命伤,但有几处还在流着血,得赶快止血,不然也得流血而死。李梵把竹筐放下,从里面拿出止血的草药和布来,麻利地给少年绑扎着,绑扎完,抬头看了看少年,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上布满了汗珠。
“就剩你一个人在这了?”李梵坐了下来,为了能显示男女有别,凉凉地问着张子良。
“嗯,为了杀那野猪,引它撞树时,不慎也被撞到了”张子良指了指躺在远处一动不动还插着刀的野猪,看着那口气淡薄的女子。
“躺多久了,能自己下山么?我得早点回,不能让我爹担心的。”李梵看了看张子良说道。
“不能,可是你来了,就能。”本不想这样说的,但看着那淡而疏远的女子,竟有点想调戏她,就脱口而出了,何况谁愿呆在这深山野林的,如果脚能走的话,早下山去了。
李梵看着张子良,眼神变得生气起来,你呀的,刚救了你,你就开始调戏人了。一个起身捞起竹筐就往回走。
“唉,李梵妹子,我刚开玩笑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可怜可怜我了,你看我现在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俊美少年,就请你大慈大悲怜悯怜悯我吧?”张子良哀怨地朝李梵的背影喊道,可是李梵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