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珠
三毛说,好就是了,了就是好,不了便不好。
——题记
昨晚,你说珠子断了,你在地上找了老半天,所幸一颗都不少,二十二颗。我正平躺在小木床上,无聊的搬弄着细细长长的手指,听着雨在屋顶青瓦沙沙作响。
“断了就断了,没什么惊奇”,我看到你的消息这样子,心还是痛了一下,然后又当做若无其事的自语道。即便如此,有些东西我还是很在意的,我既不想因为自己的小性子而失风度,又想了无痕迹的掩盖自己的情绪,更无法抑制对此毫无表示……于是便刁钻刻薄起来,“不值钱,丟了也无所谓”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我自知刻薄十分,尖酸十分,却又不得不说。
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一些曾经自己拍的风景照片,仿佛是过去的那段岁月的遗孀,孤苦伶仃的躺在一堆杂物里,依旧是安静出奇。一个旧物,对保存者来说意味着什么,仅凭个人想象力之所能及恐怕难以妄加揣测。那句“不值钱,丢了也无所谓”难免太妄自菲薄了,人散了,曾经赠送给彼此的东西却是没有罪的。毫无疑问,我的怀旧病又犯了,或者用部分人的话来说,我又开始作了,这种病在我身上是越来越严重了,一个注定要伤感的人,春光宜人也是伤感,断壁残垣也是伤感。“我挺想念在学校的日子的,那时多么热闹……”那种感觉真的无处安放,我只觉得我融合了好几种感情进去,然而仍然表达不尽,那意犹未尽的就放进那六个点里去吧,留给读的人自己感觉自己填补。
毕业以后,我们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掉的各处都是。猝不及防的都走了,大包小包,女同学哭了,男同学也悄悄落泪了,晶莹的珍贵的泪,珠子一样……断了的珠子,不可能再完好如初了,而我们也回不到课堂了,就算是再讨厌的老师的课,我们也无缘再听了,就算是班里最不喜欢的那个同学,我们也没机会去不喜欢了……剩下的只有想念,想念,想念……
不曾设想,一切变数都是预设好的:哪天说再见,哪天又再见……
我们已经好久不在见了,好久不敞开心扉聊天了,因为我知道你也学会了嘴硬和逞强,你也学会了忍受与假装。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增就减。直到谁也不记得谁的样子。
今天,我又去了你的学校,走你走过的路,体验你生活过的生活。你们的操场,你们的小吃街,你们的图书馆……曾经你都带我去过,可是我还是想再去走一走,怕以后真的没有机会。那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真好,那种一直被人关照着的感觉真好。
7
黄河的水今年格外清澈,也格外厚重,已漫过了去年捡过鹅卵石的河岸,各式各样的石子纷繁的躺在水里靠边的地方,熠熠生辉。“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古人的话是很灵验的,果然“已陌路”,如断掉的珠子,永不能失而复得。
“自己不知道努力,就知道哭,哭,哭有什么用!”确实是没什么用,可是这个答案我也不曾想到居然是出自你口,或许是你“爱”的深沉,我不愿接受。“好就是了,了就是好”了了才能好,失而复得未必是件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