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路灯下,大云看着不远处挥舞双臂走着的母亲,心想:目前的背影纤瘦一如少女,可是青天白日下的一头银丝却真真切切,母亲不再年轻。
周四早上大云走到办公室门口才发现昨晚上母亲打了两个电话,时间大概是在晚上七八点,大云当时忙着码字,没注意手机,没接着。急忙拨了电话,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大云连问她怎么了。母亲说她牙疼,疼得厉害,吃了邻居给的药也不管用,脖子也疼。电话那头的声音里全是疼痛和无助。大云急了,问母亲身在何处。母亲说她在厂里上班。也不肯去医院。因为临到上班时间,大云又催促母亲去医院看病,回家休息,挂了电话。一个上午,大云工作心不在焉,担心母亲一人在家,万一出个什么事儿,那可了得!不敢想不敢想呐……于是大云熬过上午向领导告了假买票回家。母亲不愿大云来回奔波,大云吼:工作重要还是你重要啊!母亲没了话,说等她。大云坐在动车上心急火燎,恨不得现在就站在母亲面前。
大云见到母亲后发现母亲又缩了些,可能是大云这次穿了有点儿跟的鞋。头发长了些,剪了个妹妹头,瞧着背影还年挺年轻。但大云显然发现母亲的白发已经完全盖不住了,乍眼得很。大云想伸手抱一抱母亲,但忍下了。
母亲的牙疼随大云的归来而散去,但脖子的酸疼却是没减丝毫。母亲的背略微有点驼,由于工作性质,母亲的脊椎变了形,压迫了神经,导致血液不能够畅通,引发疼痛。脊椎的问题无药可愈,只能靠针灸舒缓,如此反复。大云也无奈,听着母亲的疼痛呻吟,面露难色,又不能分担,很是焦灼。只能饭后陪母亲散散步,唠唠嗑,分散分散母亲的注意力。
于是就有了上面一幕:大云注视着母亲的身影,一阵心酸。在异城工作的她,每月的薪资也只能维持自己的温饱,无法陪伴在目前身边,也不能给她物质支持,实为不孝。大云很是愧疚,也很迷惘,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往哪里走。
假期结束,大云又回到了工作的城市,但是她的脑海里一直重复回荡着路灯下将要融进黑色里的母亲单薄的背影。她似乎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要往哪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