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去田阳接朋友。早春二月,下着迷蒙的细雨,犹感春寒料峭。一路上,山路蜿蜒曲折,满山的树木青翠葱茏。在南方,绿色,是最普遍的颜色。因为,这里的树木几乎从不落叶。过了一个冬天,绿意似乎依然葱茏。只是,看得时间久了,忍不住也会有倦意。绿色,似乎太单调了一点。
蓦然之间,一片火红的颜色,映入眼帘,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原来,是一棵木棉。高大挺拔的树干,满树的花朵,开得那么热烈,那么绚烂,远看似一片红云。未有一片绿叶的渲染,整个树冠鲜红斑斓,像燃烧着的火焰。就算现在是阴雨绵绵,也洗不尽木棉的火红和鲜艳,雨中的木棉依然美丽动人。红色似火,桔色似橙,那么纯净的颜色,仿佛没有丝毫杂质。那种纯净的美好,仿佛能瞬间涤荡人的心灵。
我对木棉,原本没有什么感觉,只惊艳于它的美丽。相比故乡的市花-桂花,木棉少了细腻、温润与幽香。然而,一路前行,不断有木棉进入我的视线。它那挺拔的身影,仿佛在告诉我它的坚定、执着与勇往直前。也许,这正是我所缺少的品质。木棉,在无形中指引着我。向着一个方向,坚定而执着的生长,不惧风雨,勇敢向前,总有能长成参天大树的一天。木棉也撼动了我,究竟要有怎样顽强的力量,才能在风雨中依然保持勇往直前的决心。我问木棉,木棉不语,只是盈盈而立,仿佛在说,且看来年风景,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说,腊梅是冬天的使者,那么,木棉就是春天的先驱。
看那河畔,路边,山脚、屋檐,到处是木棉的身影。木棉花在人们不经意之间已开满了枝头,也许,春风还有点冷冽。但是,木棉花却悄悄告诉我们,春天的脚步近了,春耕可以开始了。扛着锄头的农妇,走过木棉,默默地与花对望。眼里流转过一抹羡艳,韶华易逝、容颜易老。还好,有木棉曾见证了那段美好的时光。
木棉花谢了,春天,也就真的来了。满地的红花,虽已落下,却仍然保持着自己的风骨,就算坠落也分外的豪气,从树上落下的时候,在空中仍保持原状,一路旋转而下,花不褪色、不萎靡,很英雄地道别尘世。车轮过处,零落成泥碾作尘,只余那一抹嫣红,诉说着曾经的灿烂。当地的老人,会在花落时,来到树下,将落花轻轻捡起,细细拂去尘土,洗净、晒干,收藏、保存。仿佛要将那一段失去的岁月珍藏。据说,木棉花是一味很好的药材,将晒干的木棉花煲汤熬粥,可以解毒清热,驱寒祛湿。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木棉做到了,开的时候,绚烂多姿,为早春岁月增加一抹艳色。落下了,依然灿烂,依然完整,如此静美。
落花之后的木棉,有一抹淡淡的新绿在枝头绽放。新的年轮,又开始了。
记得年轻时,和《蓝色生死恋》中的主角一样,希望自己的来生,变成一棵树。与最深爱的你相伴,不管在哪里扎根都不畏惧。安静地看这世界风起云涌,花开花落。
现在想来,如果真的有来生,我愿做一棵木棉,努力向上生长,期待可以,早点看到你归来的脚步。开一树灿烂的红花,为你装点碧绿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