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年的时候,我不过八岁稚儿,看着保温箱里皱巴巴的像个老头的你熟睡,就想抱抱你。
你三四个月的时候,我抱着你在客厅里晃来晃去,你不哭也不闹,我心血来潮想抱你去邻居家玩,把你放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把门打开就听见背后你的哭声,你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还好襁褓不太薄,还好沙发不太高,但我还是挨了一顿骂,自那之后再也不敢乱把你放在某一处,也好久好久不敢抱你,不敢去想那次摔倒你会不会有什么事。
我忘了你几岁学会站立,但我知道,是我不折不扣地把你抱起来,让你从两三秒坚持到两三十秒,后来跑到你的不远处,拍着手逗你迈着小短腿笑嘻嘻地扑过来。
你学会走路不久,有一回你在房间里洗完澡,澡盆还在那放着,地板上的几滩水让你滑了一跤脸朝澡盆栽进去,在一旁玩玩具的我突然惊慌失措跑到房间门口喊爹妈说你掉水里了。嗯… …我又挨了一顿骂… …
你周岁之后走路越来越利索,语言能力也越来越好。搞破坏是孩童的必备能力,每天放学回家都能看到自己抽屉被翻的乱七八糟,书被乱画,于是我生气了,定了死规矩不许你进我房间,不许动我的东西,那年几乎每天回家都会生气的斥责你,质问你是不是又进我房间了。虽然强权之下还是有你的手脚,但是没那么猖狂了。可似乎也因此让你从此进我房间都不那么自在了。
你一两岁的时候第一次知道花花草草是种出来的,于是隔天就看见你把老妈的诺基亚插在花盆里。后来我们教你手机是不可以种的,你也就不再把它放进花盆里了。有一天老妈又找不到手机了,打开冰箱看到它里面放着。
你两三岁的时候,我考试考了70分,老妈气得抽我抽断了两根衣架,你在一边使劲拉着老妈哭喊说不要打姐姐。老爸老妈都夸你乖说你小小年纪会心疼姐姐,我在房间里抹着眼泪写作业,你骑着小车子走进来找我,我把怒火发泄到你身上,把你的手从我桌子上拍来让你出去,最后你还是被我凶哭了。
“出去!”这句话在我的童年对你说了无数遍,你的童年里也听了无数遍,很抱歉直到上了初中我才明白这句话有多过分。
你上幼儿园之前是个玻璃心的小公主,老爸老妈只要稍微大点声,凶一点点,三秒钟后你就嚎啕大哭。
有一回饭桌上,老爸斥责你,突然吼了句,我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倒数三个数,果不其然你就开始哭。
还有一回在舅舅家,你犯倔,怎么说都不讲理,老爸气的要把你扔到门外边去,小雨吓得赶紧把你塞进房间里堵在门外不让老爸逮到你。
因为你实在太无理取闹,老妈决定提前送你读幼儿园,你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在学校上课都担心你,怕你犯倔被老师打手心,怕你在幼儿园门口哭闹拽着老妈不松手。回到家才知道我多想了,那时已经有了“体罚”这个名词,老师不可以打小孩,你也没有哭闹,开开心心的去幼儿园又开开心心的回家了。接连担心了两三天后都没见你哭闹,就不再担心了。
自从你上了幼儿园,就变了一个人,你也不再无理取闹了,似乎你所有的眼泪,都在幼儿园以前流干了,你开始变成一个,会逗人笑,哪怕别人get不到你的笑点你也能自己嗨一整天的孩子。你不再是那个稍微凶一点就掉眼泪的公主病,现在的你别人再怎么说你都笑嘻嘻的,好话听进去自己乐呵,不好的话听之则忘。
打小我就爱使唤你拿这拿那,躺在沙发上我就像个大爷,你也从不曾有什么怨言。
很多时候我情绪上来了会把枪口指向你,凶你吼你,但从小到大都没见你跟我红过脸,也甚少见你跟其他人红脸。
有时你会遇上无理取闹的小伙伴,有了新欢就把你丢在一旁的那种,刚开始时你会哭着回来找我,我也只是淡淡的跟你说“别人找你玩你就跟她玩,她不找你你就自己玩,你要学会自己去做事情。”这样的话你听了两三次后,就不再哭着找我了,后来遇到相同的情况,都能看到你一个人找乐趣。
我像你今年那么大的时候,也就是十岁,有一回做梦梦见带你在摩尔庄园玩,结果梦醒了,自己没有回过神,觉得把你一个人留在了梦里,把你弄丢了,大半夜一个人在被窝里抽泣,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弄丢你的滋味,真真正正的意识到尽管我嘴上说着希望你没出生,但心里早已把你看的那么重要。
前几年你看家庭伦理剧,看到男女主角离婚抢孩子,孩子哭闹那一幕你在我旁边哭的稀里哗啦的;前几年我在饭桌上犯倔,哭着喊以前每天早上被幼儿园老师打手心有多委屈,你在我对面坐着,哭得跟我一样狼狈。
去年我生日,你提前一个星期,在双休的中午顶着骄阳自己跑着去金利来给我买了个小刺猬的摆件,我感动了好久但是没有跟你表达。
昨天是四月的尾巴,我们一起给仓鼠换木屑换浴沙,完了以后你自己带着钱到楼下去拍身份证照,拍完自己在附近买包子吃。今早我提醒老妈说你今天要去照相店拿回执,老妈说你自己会打算。我猛然意识到,其实你不过才五年级,才9岁,今年生日刚好十岁罢了。很多时候我睡懒觉,你饿了会自己去厨房,搬个小凳子煎鸡蛋吃。比及当初的我,今天的你更加独立,更加能照顾好自己。
在你降临到这个千奇百怪但精彩绝伦的世界的时候,我尚且只是一个稚儿,会把你给摔了,在你栽进水里的时候不是第一时间把你拉起来而是惊慌失措的喊爹妈。那时我还是一个事事找爹妈的孩子,那时我还是一个占有欲强不会分享的自私鬼,而你却用你至今为止的所有时光来包容我。严格意义上讲,并不是我陪你成长,而是你陪我成长。
你已悄悄长大,我亦如是。我知道,在我们共处的时光里,我已开始潜移默化的影响你,我说过的话许多你会记着,我看过的书你会去翻翻。我们出去玩的时候,我问你吃什么你说我想吃什么就什么,反正我喜欢的你也喜欢,我讨厌的你也讨厌。
想带你吃更多的好吃的东西,想带你去更多的好玩的地方。想带你去看孙杨的比赛,想带你去听五月天的演唱会,想带你去杭州,想尽我所能的带你做很多很多的趣事。
我们两个,一个性格偏执,硬得像钢,一个性格柔顺,软得像棉,所幸我出生在你前头,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学习更多的东西,保护你,牵引你。
如果你想,如果你要,你未来的路只要我能,我很愿意为你披荆斩棘。
老妈说你的心里就没有一寸地方是阳光照不到的,确实如此。
未来你可能会遇到奇奇怪怪的人,会经历奇奇怪怪的事,会听到奇奇怪怪的话,但我希望你能找到最舒服的状态。一生很长但也很短,希望你能跟舒服的人相处。
未来你可能会受委屈,但我希望你能学会自己舔舔伤口。
未来你可能会谈一场恋爱,如果遇上渣男,记得打个电话给我,再远我都会飞过去,可能会带上你的姐夫,如果没有,那你姐就单干,让渣男知道什么叫做文武双全。不用担心,你姐五岁就能单挑块头顶的上两个自己的邻居哥哥,把他揍的哇哇叫,哪怕是躲在他胖奶奶背后都能给他挠两条猫胡须。
愿你阳光永驻,愿你前行无忧,愿你此生都能在温室里绽放,艰难苦恨我来承担,你负责喜乐就好。
2017/05/01 祝你10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