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送你上学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最近虐童案不断曝光,一波接一波。

青少年犯罪和被犯罪的事件也不断曝光,一波接一波。

这一切是那么令人惊悚,让人忍不住就想问: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我们许久以来,总是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动不动就把各种责任都加诸父母身上,但是这所有的事,难道都是父母造成的吗?

父母对孩子的成长固然重要无比,但是社会呢?它应该承担起什么责任?

最近的事老让我一再想起一篇文章,《我交给你们一个孩子》。

这篇文章,是台湾著名散文家张晓风写的,我当初读它的时候,曾经感觉那么温馨,但是现在,我却感觉无比揪心。


“小男孩走出大门,返身向四楼阳台上的我招手,说:‘再见!’”

这是张晓风儿子上小学第二天的一个情景,一个看似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镜头。

这个深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本来是可以像昨天一样,再陪他一次的,但是她这次到底还是狠下心来,看着他自己去了。

因为她觉得孩子有属于他自己的一生,这是母亲,不能相陪的。

甚至于,“母子一场,已只能看做一把借来的琴,能弹多久,便弹多久,但是借来的岁月毕竟是有归还期限的。”

每一个母亲,都曾有过送孩子上学的那一天,都曾有过看孩子独自上学的那一天,

那一天的心情是如何复杂,里面包含着何等的焦虑,何等的不安,何等的忍耐,何等的无奈,何等的牵挂,何等的不舍,何等的牺牲,何等的期待……

这,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能体会。


孩子那时候是不懂这些的,“他欣然地走出长巷,很听话地不跑也不跳,一副循规蹈矩的样子。”

然而不管是跳跃,是顽皮,还是这样地听话,又有什么分别?哪个母亲在这时候,不曾“怔怔地望着朝阳而落泪”?

而且她们还都曾“想大声地告诉全城人,今天早晨,我给他们一个小男(女)孩,他还不知恐惧为何物,我却是知道的,我开始恐惧自己有没有交错。”

这种恐惧是至深的那种战栗,但是这个声音却只能深藏在心底,这真正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的那种复杂心境。


“我把他交给马路,我要他遵守规矩沿着人行道而行,但是,匆匆的路人啊,你们能够小心一点吗?

不要撞到我的孩子,我把我的至爱交给了纵横的道路,(请)容许我看见他平平安安地回来!”

我们,“是以自己的儿女为赌注来信任的——但是学校啊,当我把我的孩子交给你,你保证给他怎样的教育?

今天早晨,我交给你一个欢欣诚实又颖悟的小男孩,多年以后,你将还我一个怎样的青年?”

“他开始识字,开始读书……读报纸、听音乐或者看电视、电影……各种方式的知识传递者啊!我的孩子会因你们得到什么呢?

我们将饮之以琼浆,灌之以醍醐,还是哺之以糟粕?

他会因而变得正直而忠信,还是学会奸猾诡诈?

当我把我的孩子交出来,当他向这个世界求知若渴,世界啊,你给他的将会是什么?”

孩子是那么欣然放心地走了,因为他不知道恐惧,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和信任,对成长充满了无限热望。

身后的母亲是满含热泪的牵肠挂肚,她的心追随着孩子每一个脚步,每一行文字,每一个音符,每一句话语,每一个与世界的交接。

虐童者、犯罪者、马路杀手、垃圾制造者,这些话,这种心情,这种目光,这种爱与揪心,你们看到了,听到了,想到过吗?

你们也是人家的孩子,孩子的父母,将来孩子的父母,你们,为什么就只能我的爱才是爱,你的爱不是爱,我的痛才是痛,你的痛就不是痛呢?

“世界啊,今天早晨,我,一个母亲,向你交出她可爱的小男(女)孩,而你们将还我一个怎样的人呢?”

这句话,是母亲曾经为我们从心底发出的,是我们曾经或者必将为自己的孩子,从心底发出的,这,却才真正是我们每个人,每天,都应该重复一遍,数遍,万遍的!


爱人,便是爱己,只有这样,我们的种种悲剧才能减少发生,我们的整个环境才能真正变得美好起来。

这个世界毕竟还是好人多,但是这个世界也的确充满险恶,人生,从来是在一把双刃剑上跳舞。

要求于世界的,请自己先去做到。

恐惧于世界的,请别再把恐惧加于世界之上。

所以:

你,教给孩子的决不应该只有努力,还应当有人之所以为人的那些。

你,期望孩子的决不应该只是成功,还应当有规避风险的生存能力。

养不教,父之过,人相仇,世界错,人生苦短,相煎何急,请放过孩子,救救孩子吧,不要再让世界听到他们的哭泣!

你不必肩起因袭的,沉重的闸门,放孩子出去,你只需要松开你的手,让孩子透透气。

而这原因,却只有一个:

他们的脖子,实在太细,他们的脆弱无助,正是你曾经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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