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河岸边,西马村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西马村边的伊河大桥 曹会智摄影

我的家乡西马村原本叫马村,也叫过马村大队。后来,据说是为了与偃师县东边的马村区别,才被改称西马村的。

西马村的村子不大,四周曾经有寨墙,共有八个生产队。村东是一队和二队,然后往西划片分队。马村大队部设在村子中央的曹家祠堂里。如今,村子又改叫西马社区,但大队部门口上方的“马村大队”四个大字依然清晰,无声地诉说着村子的历史变迁。

当年,每个生产队在村子四周有各自的地块,主要是种植农作物。每个生产队有自己的场房,用于碾晒小麦等。每个队都有自己的饲养室和仓库,饲养室养有牛、马、驴、骡,用畜力拉胶轮车运输和拉犁耕地。仓库则是生产队的粮食存放地。

西马村在伊河边上,靠近伊河大堤曾有有大队的育苗田,种有苹果树、梨树等。树木之间,还种有花生,我曾经参加学校的统一组织去摘花生。

村里比较好的地,比如我们二队的青年队地,种植冬小麦,小麦快熟的时候套播玉米,夏收小麦秋收玉米是主流。南地有水渠,灌溉条件比较好,还种过水稻。北面坡下的河滩地种植红薯、棉花。

坡下宋大山渠边有几个生产队的菜地,用水车提水上来浇菜。我二爷常年就在队下的菜地里种菜,过一段时间给社员分菜,茄子、辣椒、芹菜、葱、萝卜、白菜等,按人头分菜。后来,包产到户,各家自己种地,自己种菜吃。

村里的小学,设在村北。上世纪70年代末村里孩子们多的时候,还设有初中。但现在学生少了,也就百十来号学生。不过,西马村的民风纯朴,尊师重教,孩子们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

2009年,洛阳跨过伊河发展,伊滨工业园区设立,很多村子村口设立检查站禁建,准备拆迁。后来,伊滨区修路架桥,村东的渠水断流,水渠被废弃。村里的土地越来越少,完全不见了旧模样。宋大山渠也已经找不到了。取而代之是中国洛阳薰衣草庄园、二广高速伊滨站,还有洛阳市委党校新址等。村子北面有科技大道、伊洛东路,村子东面有二广高速和伊滨路,道路宽敞,加上河堤加宽绿化,很是漂亮,就像一个大公园,只是村里曾经火热的农田耕作已成追忆。

好在目前村子还在,但各种小道消息,村子在拆迁和原址整治的未来中摇摆着,让乡亲们心神不宁。

2019年,我家老宅里奶奶留下的老屋是危房,我们准备翻盖的时候,专门向村里打了报告,但父亲还是担心拆迁,严格控制成本,盖房子用的都是旧砖。我装修厨房时,父亲起初并不同意我装抽油烟机,说让它随便熏。当然,我没有听父亲的,还是装了抽油烟机,总不能让人在油烟中做饭吧。

2019年7月22日,洛阳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网站发布《洛阳市伊滨经开区诸葛镇总体规划(2008—2020)修编公示》,明确“新增文化设施用地一处,用地面积13.3公顷结合‘’四河同治‘,对范围内现状西马村进行原址整治”。白纸黑字,我说给父亲听,但父亲不相信。他听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传言,说村子要扒了,安置房就在诸葛镇中后面,有鼻子有眼的。见我摇头,父亲瞪我:“你不信?!”


网站截图

后来,那阵风过去了,村子开始厕所革命,在各家各户门前挖坑统一装化粪池。再后来,村子西北边建了一个西马社区的牌楼,对着薰衣草那块地还建成西马游园,种了树木,修了曲里拐弯的道路,建了亭子,看着挺美。那里还留了一片空地,据说是要建新的大队部。西马村似乎不搬迁了。

西马村实景 曹会智摄影

村里的危房不少,不少家在改造。有的建筑施工队先接了一家的活,别人看着盖得不赖,就趁汤泡馍,也请建筑队建房。老宅西边邻居家的栓柱老爷去世后,宅院荒废,成了荒草湖泊。去年,他家的疙瘩秧顺着墙爬过来,爬到我家墙上的空调外机上。

我没有想到,栓柱老爷家的姑娘今年也盖房子,请的是我家斜对门安庆家盖房的那个建筑施工队,三下五除二就拆了旧瓦房,没几个月就盖起新楼房。更没有想到的是,北边的院子还没有收拾完,南边新盖的楼房已经出租出去住人了。栓柱老爷家的姑娘比我小五岁,我是看着她长大的,但她辈分太高,我喊她姑奶。昨天下班回家,姑奶忙着在北门口外砌砖,建化粪池。我问她咋不用公家统一的化粪池,她告诉我说那一阵风过去,没有了。

前一段时间,父亲又有小道消息说马村要拆迁,搞得他人心惶惶的。

2020年10月,我曾去岳滩镇喂北村实地采访过,甚为惊喜。喂北村村内的柏油路笔直,电线入地,各家临街墙除了贴瓷砖外全部刷白,各家门口除了树木,都是统一绿草坪,污水管道全在地下,整个村子格外整齐。我走进一家院子,感觉就是农村别墅。于是,我写了一篇文章《镶嵌在洛河岸边的一颗明珠——喂北村》。

不知道什么时候,西马村也能成为喂北村一样熠熠生辉的明珠,镶嵌在伊河岸边呢?

喂北村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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