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板屋,很破旧,屋顶盖着的木板,已经失掉了原色,黑湿湿的,有的已腐烂不堪,很是庄严慎重。
瓦板屋,经不不起风吹雨打日晒。风吹时,瓦板会被吹翻,雨打时会漏雨,屋里总有倒不完的雨水,日晒时强光射入,光芒万丈,屋里没有隐私可言,而里面的人却是欢喜的,只有光,没有暗。
几经磨难后,必是一番完整的修缮,屋里很久没有光线射进来,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直到再次被风雨袭击。
就这样的瓦板屋里,有许多的故事,关于我、爸爸和弟弟的故事。
故事里,爸爸有一座小金库,里面装满了童话故事,这些故事成了我和弟弟的催眠曲。那时候,妈妈和哥哥们每天早出晚归,忙着搬家及建新房的事宜,渐渐地几天见一次或几周见一次,起初我和弟弟不适应,睡不着觉,爸爸想尽了各种法子哄我们俩睡觉,都不见效,于是爸爸给我们讲起了童话故事,我们两个既怕故事里的巫婆,又想知道故事里聪明的小孩打败巫婆的英勇事迹,我和弟弟一边哆嗦一边拉紧被子继续听,听着听着就睡了,第二天这些故事便是我们两个在其他小朋友面前炫耀的资本,后来我们两个适应了,只是睡前听爸爸讲故事已成了习惯。
房子建成以后,妈妈不管多晚都会回来,只是还是会早出晚归,有时我们两个都已经睡着了,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就已经出门,问了爸爸才知道,妈妈昨天晚上是回来了的,还在我们两个的床边坐了很久。久而久之,妈妈和我们的关系就“疏远”了起来,妈妈回来还是会高兴,却不像以前那样了,似乎已经“可有可无”,妈妈以前也常说“我这两个孩子跟我不亲”,我们等的更多的是爸爸。
故事里,爸爸喜欢背着双手,走路时身体稍微往前倾。他准备出门时,会做好很多饭菜,害怕我们白天饿着,然后交代各种小事,快快地出门,下午尽早赶回来。到了能够看见我们家的小山坡上,会大声叫我们两个的名字,他说只要听见我们两个的声音,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调皮如我们,只要看见爸爸回来了,我们两个就躲起来打赌,堵爸爸再走进步就会叫我们的名字,还堵爸爸会叫几声,最后感觉爸爸真的慌了,我们两个才跳出来回应,爸爸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他回来以后就讲很多关于我们家新房子的事儿,于是我们两个就一直期待着,能够见到我们家的新房子。
机会终于来了,县里的医生要到村里给孩子打预防疫苗,要求带孩子去村委会排队,想到可以见到新房子,我和弟弟高兴地合不拢嘴,拉着爸爸出门。邻居的家长们很羡慕爸爸,因为他们的孩子一听说打针,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没跑的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到了村委会,全是同龄孩子的哭声,我们两个也退缩了,爸爸说只要打完疫苗我们就可以去新房子见妈妈他们了,最终欲望战胜了恐惧。见到新房子倒没有多少的惊讶,一样的菜园,一样的土墙,唯一不同的就是屋顶,上面的房子用的是木板,新房子用的是瓦片。没过多长时间就想“家”了,嚷着要爸爸带我们走。
从那以后,我们上学了,后来我们搬进了新房子,再后来我离家上学了。
如今,瓦板屋的故事里的孩子已经长大,故事里的爸爸终究在故事里,好在故事一直住在我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