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的三句半:
1,
一个理想的社会应该在一定度数上容忍一些颓废,一些不太健康。
比如说你喝的咖啡酒可乐,肯定没有白开水健康,但是它里面有快乐。
当然快乐要在一定度数上控制,比如说可卡因是快乐的,但是度数太大,抽两年就不行了,要死人的。
下臭棋,读破书,瞎写诗,乱画画,抽香烟,喝烈酒,也可快活的一塌糊涂。
2,
越是没手艺的人,其实作怪的事越多,他就要去炒作什么的。
手艺不好,又只能靠手艺吃饭,想有当大师的这份荣耀,怎么办呢?
只好花很多力气去做些乱七八槽的事。
3,
民间那些做得好的所谓土大款,不要小看他们,人家心理素质是一流的。
读书人还在区分什么是美的、高尚的,人家早就超越那个阶段了。
对人际关系的精确判断,对人际关系的精确判断,对多方压力的判断,吃得住吃不住,还有自己应该承担的义务。
这样的人是一流人才,这样的人打仗是没有问题的。
反过来,一流的军事人才拿到金融市场上也是没有问题的。
心理素质这个东西不是能教出来的。
就像拍照,啪一下,我决断这个瞬间、投资这个瞬间,有点接近这个意思。
有的小子,天生就狠,这不是谁教的。
这样的人,才是精英。
他可能数学不及格。
数学不及格那部分,雇一个数学博士、雇一个好会计就完了。
划重点:
文化是相对武化而言的。
这两化都是在讲关系,也就是说人和人,集团和集团,阶层和阶层,民族和民族,国家和国家,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文化的还是武化的。
清末时,洋人船坚炮利,后来又发明了电视机、电脑等等,那叫文明。
文明有先进落后之分,先进文明可以拿来用。
但文化没有先进与落后之分。
文化可以在文明程度很低的地方,比如非洲的一个小部落里形成。
清末的时候搞混了,说我们的文化出问题了,其实未必,是我们的武化文明程度不够高。
鲁迅说的拿来主义应该理解为拿文明而不是拿文化。
日本在古代是既拿中国的文化又拿中国的文明,但明治维新变成拿西方的文明而保留自己的文化,所以才能既保有自己的文化,又能成为当今世界强国。
日本在日体(也就是文化)西用(也就是文明)这个问题上比我们清楚。
中国文化的主动性,发生得过早,三千年前有了"制礼作乐",两千五百年前有了孔子的"有教无类"。
而欧洲是在工业革命时代才有教育的普及,因为要教工人识字,才能开动机器,此前只有贵族才能受教育。
制礼,是规定文化关系的行为规范。
而作乐之音乐,常常会改变一个人的状态。
听完音乐会出来,你至少有半小时还在那个状态里。
可到了公交车上,特别挤,完蛋了,你又开始骂人,但之前那半小时你不想骂人。
这叫文化,渗入到所有的细节里去了。
为什么孔子说几天没有梦到周公,心里就有点不踏实?
因为春秋晚期和战国又开始武化了。
孔子虽是殷人的后代,但他跟从周公的文化,郁郁乎文哉,郁郁就是绵密、深远、有生命力。
今天一个开发商,对于拆迁地的居民,对于周围的环境,完全是武化的概念,他只要老子挣钱。
哎,我们坐下来谈一谈,那叫文化。
现在知识分子电视节目里说的那些,那叫文化知识。
文化没有了,要补回来,我们只有回到文化的本意。
不能因为你胳膊腿比我粗,就要我服从。
但是文化发展到后来,也会变成一种势力,也会压迫人的。
这是我们要从武化的经验教训中不断反省的。
当文化形成到一定程度开始变形而对创造力造成束缚的时候,实际上就变成了武化。
这时文化就像一件外衣,专制就常常爱披上它。
现在的南北对话、六方会谈,都是在说,我们要文化,不要武化。
从前像湖南这种地方,农民家里不管怎么穷,都有个书箱,传几本书给子孙读。
今天风气变了,都跑出来打工了,挣钱最要紧。
也不完全是这样。
浙江一个代工全球做扣子的说:听说你是文化人呐。
我说:未必啦。
他问:你在外国怎么看星星?
我说:一走出去就看见了呀。
他说:他把个按钮一按,那屋顶刷地就开了。不用走出去。
我当时觉得,牛。
接着他说:我们再富,也弄不出当年的书院了。
原来我们这个村,有进士第、大夫第,还有个小书院……
富到一定程度,他觉得最大的面子还是在文化,不是有多少钱。
最基本、最朴素的东西不会变,它会往回走。
中国有一个东西是西方世界没有的:
孝。
从周代开始就有,是一个非常超前的老年保险制度。
工业社会是把养老社会化了,但那时候都是分散在家庭里头,老人你一定得养,老人去世你得守3年孝。
年过70,可以得到皇家发给你的这么一个手杖,有了它,你可以挪到皇帝跟前,有话要跟皇帝说,卫士不敢拦你。
中国传统上对智慧的积累是尊重的。
你70岁了,经过的事情比我皇帝多,那有许多大事情就要召集国内有鸠杖的老人一起讨论。
啊啊啊,我30岁的时候,楚国打来过。
当时是怎么怎么的,粮食运不上去是怎么运的,皇帝是大受启发。
老人没有什么权力,但可以发言。
现在是认为老人在身体上没有价值,连他的经验也没有价值了。
您居然把三句半都读完了,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