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开头我还是需要为自己晚交作业狡辩一下,我总觉得一个观念或者想法的内化不是一蹴而就的,我需要它在肚子里发酵一段时间写出来的东西才会更加香醇吧。
事情起源于一个学伴讲到孩子和自己老师的关系时,让我联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事。
三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我,进了东海教科学,七下科学书上讲到人类的生殖,对于一个刚刚毕业未婚的姑娘来说,上这个课本身就需要很大勇气(心疼当时的自己1秒钟),而当时班上一个学生问我:“老师,阴道在哪里?”问完还发出几声邪恶的笑。 当时的我感受到挑衅,是极度不舒服的,我只是草草回答:“你自己去翻书”便转身走开了。可能自己对性教育还是有抵触,可能从小到大总觉得这样的事不能拿上台面来讲,从此这个学生便被我贴上了“猥琐”的标签,对他有了偏见,有事一定先批评他,而可怕的是很长一段时间我并没有自我觉察。直到一次错误的批评以后,这个学生对我大吼: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这句话提醒我,我开始反思,才想起事情起因。但即便知道了起因,我依旧不能释怀,依旧时不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会出现针对。
当我描述完这件事情,学伴说:学生会对你骚扰,有可能是出于对你的喜欢,如果是个年纪偏大的老师,学生必然不会去问这样的问题。起初听到这句话,我的内心是崩溃的,被自己反感的人喜欢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而张老师的话却点醒了我:有可能学生是出于对你的喜欢,有可能是真的对身理问题的好奇,也有可能是有意的挑衅,骚扰。这三种情况都有可能,那如果仅仅被你定义为第三种,对这位学生来说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说实话,其他两种情况在三年里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从来都没有探索学生究竟为什么会在当时问这样一个问题,而武断地定义为挑衅。这就造成了这个学生的冤屈。
而当我再次看到这个学生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我发现这个学生变得没有那么讨厌了。孩子战战兢兢来找我签入团申请书,我爽快的签上名,并鼓励了他,孩子说,老师,你真好。改变就这样发生了,遗憾的是,改变太晚了。但也好过等孩子毕业后我遗憾终生。
透过这件事情我又在思考,老师是人,也会有情绪(我好像又在为自己找借口……),但在情绪背后,能不能再深入思考一下。比如,学生犯错老师要叫家长,学生非常抵触,这时候老师会生气:这时候你知道害怕了?我们通常会认为,孩子不愿意叫家长,是因为怕被家长责骂。但也有可能孩子想要表达的是妈妈工作很辛苦,我不想让他为我操心了,如果老师知道了这一点,这个孩子是不是会显得可爱一点呢?再如:孩子出现考试焦虑,我们可能会教育孩子,平时好好努力考试像作业一样对待就可以了。但也有可能孩子焦虑的背后表达的是,我成绩一定要好一点,长大才能保护妈妈,因为妈妈活的太不容易了。
我们总是武断地把因和果联系在一起,但其实我们看到的都是现象,背后的原因只有孩子自己知道,这个时候多问一句为什么就显得尤为重要。我们总是带着自己的想法去判断孩子,但其实小小的他们,承载了比我们想象中更多的东西,很多事是我们无法凭自己的判断了解的。带着好奇的眼光去看待孩子吧,再多问一句为什么。
记得我那年高考作文的题目是“角色转换之间”,我当时的主题是希望大人可以蹲下身和孩子讲话。现在自己变成一个小大人的时候才发现,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