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吹过的牛

五岁。

你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好喜欢说话吖。最好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保持安静,就听你一个人说。一个人说都来不及了,你们大人干嘛还要说话呢,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真是气死我了,你用尽全身力气嚷嚷:喂,你们听我说吖。不然我就哭了。

那个时候,你不知道什么是吹牛,但你知道,大人听我说话,这种感觉很好。长大后,你才知道,原来这是表达欲。

5岁

十岁。

你最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们老师说了......爸爸妈妈,不是这样的,老师说......

你依然很喜欢说话,因为自己懂好多好多呀,会说成语了,还会说英文了呢。爸爸妈妈, 我来教你们。

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了自我表现的感觉,就是一种很开心的感觉。如果在外面背诵九九乘法表,大人们都夸你好厉害,好聪明。这是吹牛吗?你不知道,应该不算吧。我并没有说大话吖。

十五岁。

你是一个腼腆的女孩子,长得不漂亮。但你有喜欢的男孩子。不止一个,一个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学习成绩好。一个是劳动委员,长得可好看了。你总是抑制不住想在异性面前表现自己,尤其是他们。

于是,上课时你踊跃举手回答问题,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老师问谁愿意留下来帮忙做板报,你总是第一个举手,那可是表现自己的一个好机会吖。

那个时候,你已经知道了吹牛的意思,你总是告诉自己,表达自己可以,但是做不到的事情,不可以吹牛。你努力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

但你没依然做到,每次考试考的不好,回家总是跟爸妈说,等着吧,这次考砸了,下次一定考好。你的下一次,总是不会如期而至。

二十岁。

越长大,越习惯吹牛。你掩饰一切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体面的东西。总想呈现最完美的自己。

很多男孩子开始学习抽烟喝酒,因为那样很酷。很多女孩子开始穿超短裙,涂指甲油。反正远离了家,没有了爸妈的管束,随时随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迷失变得易如反掌。每个月拿着固定的生活费,却干着逃课、挂科的生活。很开心,却很空荡。你在患得患失的日复一日中,等待着毕业。

什么是吹牛,吹牛就是明明没有挥霍的资本,却在大好青春里放纵沉沦,浪费光阴。你以为有的是资本,其实消耗的不过是向未来预支的成本。

20岁

二十五岁。

该玩的够玩过了,还是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吧,却发现时不我待,这个社会太不公平,到处是压榨。三千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加班加点,这不是压榨是什么。生活没有一点希望,还不如辞职算了,老子不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换了一份工作,还是这个工资,老板还是这样抠门,规矩还一大堆。撤了,你们继续玩,我要去找我的理想。

你的理想是什么呢?你以为你是千里马,只是还没找到伯乐。你以为你是金子,总会发光。事实上,蹉跎了三年之后,发现自己不过是HR们最讨厌的一类人,无头苍蝇。

你还会吹牛吗?是的。你跟爸妈说, 你们放心,我将来一定会挣大钱养你们。其实,连你自己内心都在忐忑。

三十岁。

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你抱着简历逛着人才市场,人才市场的HR们都已经认识了你,不再搭理你。只有普工的位子还允许你留下一份简历。

回家你跟家人说,今天好几家单位要了你的简历,改天通知面试,说的那样神采奕奕,连你自己都相信了。还抱着儿子说,走,妈妈给你买新衣服去。面对儿子单纯清澈的眼神,你后悔了。

后悔那些年,吹过的牛,终将以另一种方式还给你。

无数个深夜,你看着身边熟睡的丈夫,儿子安稳的呼吸声,你告诉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并不是吹过的每个牛,都会带给你快乐。

吹牛只是一时的自我麻痹,现实的世界告诉我们,吹牛带来的后遗症,将用几倍的代价去偿还。

你觉悟了,接下来是该好好还债了。

3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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