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微练笔#
回忆拉到十岁那年,那天,放学路上,同学说你过生日吗?不会啊,我摇摇头。但是家里仿佛也有一只蛋糕,或者那是我的错觉。没有生日,真是糟糕的事情。同学的十岁大张旗鼓,十里八乡,喝满堂彩,为什么我的十岁悄无声息。我不明白。爸爸妈妈都很忙,好像外婆拿来一只蛋糕,但是外婆会买蛋糕吗?这样时兴的洋玩意儿,但外婆爱我,她总笑着,瘦瘦的,发黑的,透着阳光肌理光泽的面孔,在我的记忆里总是写着一个大大的爱字。
怀念外婆,就像外婆在另外一个世界也会怀念我一样吧。这止步于我的想象,真实的情况是,外婆活着的时候,爱做红烧鸡给我们吃。
那是外婆养的小鸡,从毛茸茸的小鸡仔,轻盈地蹦蹦跳跳,到肥硕壮大,颠着笨重的身体走路,到一口铁锅煮的软糯,点筷肉脱骨,最后跑到我的嘴巴里。
鸡的一生,竟只化作我某一刻的欢愉。
这样说起来也不尽然。是无数刻的欢愉。是它们毛茸茸时在同样幼小的我的掌心里的蹦哒,是我随着外婆喂食,看它们点着头享受盛宴的欣慰,是偶然被一只跳起的大公鸡追逐的仓皇。
如果说鸡的一生是为着我的欢愉,那么它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或者我说呸,并不。假设不是外婆,是另一个毫无爱意的人,养着它们的时候既不爱护,精心准备饲料,不,有它们吃的,饱了长肉就好,壮了宰杀,能吃就行。
无关乎那鸡的一生如何,无无关乎那吃的人如何。那会是怎样呢。
那时候鸡依然有它的一生。
是的,鸡从来不为了我的欢愉,也不为了外婆的养育。它有它的一生,从出生到成为盘中餐。
我的十岁生日没有过,难道我没有自己的生活了么,是为着一场盛宴为了他人的庆贺么,这显而易见的荒谬,是多么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