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里昂/业余编剧 业余导演 想签约的简书作者 无业游民
依萱不在的时候,我常常会翻出过去的老照片,每次看到她在照片里喜笑颜开的样子,总让我觉得有些熟悉,不是四年一面的熟悉,而是每天相见的熟悉,我隐约的觉得依萱就在这座镇上的某个地方,不停的笑着。
百无聊赖的时候,我会去看看镇子上没去过的地方,比如铺满花被单的民宅;充斥小贩叫卖的小吃街;泥泞狭窄的鱼市;老人们下棋的老巷子,或者是去乐器行和弹着不知名爵士小调的白头发老板,合奏一下午的Por Una Cabeza。
这些时刻让我快乐,仿佛依萱就在我身边,碎碎念着一些镇子的往事,而我是初来江内的游客,眼前的一切都新鲜而陌生。
我时常回想起在二姐家吃包子的那个午后,二姐的女儿拿着一盒山外的蛋糕走进门来,我知道那个送蛋糕的人不是焰火师,一定另有其人,可每次我问二姐女儿的时候,她却战战兢兢的看看二姐,什么都不说。
她吃蛋糕的之前,二姐会在蛋糕上插一个小小的蜡烛,让她许愿。她有些为难,像是在两个愿望之间难以取舍。
“妈妈,我想和你还有爸爸一起去焰火晚会。”
“这是两个愿望,你只能选一个。”
“不要,我就要一起看焰火晚会。”
“你可以选,跟爸爸看或者跟妈妈看,但不可以许爸爸妈妈一起看焰火晚会,明白了吗?”
她哭的很伤心,其实我觉得她的愿望不算过分,大人有时都太神经质了,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比小孩子的愿望重要呢?
那天过后,我去江外买了一块蛋糕,送到焰火师那里,他抓起蛋糕放进嘴里,不住的点头。
“你还认不认识其他记得昨天的人。”
焰火师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吃着蛋糕。
“你不好奇吗?”
“我开始也像你一样,总是好奇有没有和你一样的人,但后来我想如果有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反正大家都一样,都只是被生活开了玩笑,有着各自的苦恼,见了面也只是互相倾诉,什么也改变不了。”
“如果那个人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呢?”
焰火师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鱼漂,那天已经过了鱼会上钩的时间了。
我走的时候焰火师说,如果真的有人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却还没有走,那他一定希望明天不要来。
我知道我们不同,如果离开等着他的是更多未知的人生,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知道老婆会不会已经改嫁,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还认识他,说起未来,他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钩的鱼和一顶老旧的草帽。
可我有她啊。
那之后,我开始不再睡回笼觉,每天清晨就在楼洞门口,等着她下楼。
这是一种别样的快乐,看着8岁的依萱在小镇里上学,玩耍,去乐器行上提琴课。
我猜想着她的小心思,独自穿过铺满花被单的民宅;穿过充斥小贩叫卖的小吃街;穿过泥泞狭窄的鱼市;穿过老人们下棋的老巷子是什么样的心情。
你觉得孤独吗?还是心心念念的等着下课回家吃妈妈的汤包,或者等着爸爸给你送来好吃的奶油蛋糕?
恩,你一定很期待明天的焰火晚会吧。
我跟随小依萱之后的第7个中午,在学校门口遇见了西装革履的钟SIR,手里还提着江外的蛋糕礼盒。
我看到小依萱一脸惊喜的扑向钟SIR的怀里,甜甜的叫着爸爸。
“真没想到是你。”
“我也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
“早晚都会找到的,对么。”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咖啡厅见吧。”
钟SIR嘬了一口面前的咖啡,长叹了一口气。
“从28号说起吧。”
像我这么虚荣的人,你动动手指,我就能爽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