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師手冊——
兩性之間被隱藏的秘密
文/危娜
兩股力量蘊藏於我們的體內,來自於我們的遺傳——人類的基因系統。
為了能夠識別這兩股力量,我們將它們稱之為兩種獨特且不同的“人格印象”。
一種是男性基因(阿尼瑪斯)來自我們的父親,一種是女性基因(阿尼瑪)來自我們的母親。
男性力量與女性力量這兩股能量是我們生命系統之中的“太陽與月亮”,這兩股力量在我們的內在世界中輪轉交替,相互依存、相互制衡,影響著我們的每一個行動、每一種感受、每一段關係、每一個願景。
這兩股力量來自於先天的遺傳,也來自於後天的影響,在先天與後天的交融之中,創造了我們的現實世界與精神世界。
人世間,從來不缺少秘密,缺少的是說出秘密,以及揭露秘局的人。
他用他的生命經驗發現了兩性之間秘密,並且用他的方式說出了一切。
九個牧師和一個瘋狂的母親
他有一個古怪的母親(行為失常、歇失底裡),和一個將信仰當成生命中的全部的鄉村牧師的父親。他的家族之中,幾乎所有的男性成員都是神職人員,父親加上八個叔叔都是路德教派成員,一共九個牧師。
但是嚴謹的清教徒生活,並不能令他的父母走出婚姻關係中的困境,臥室裡常常傳來爭執聲,家庭氣氛壓抑。
“房內的空氣開始變得無法呼吸了。”他家的硬胡桃木桌子無緣無故從中心處自行裂開,還有一把銅刀也莫明其妙的裂成了碎片,發出了令人無法想像的巨大聲響。
受到驚嚇的小男孩,晚上常常做夢,很多恐懼、很多焦慮的夢。
童年的晚上,他經常看見從母親的臥室裡遊出一個微弱的光團和人影,事實上是精神失常的母親所製造出來的恐懼與幻覺。
他的童年分成兩個部分,一邊是得了精神分裂症,歇斯底里的母親;一邊是九個牧師,身穿黑袍、手持聖經、面孔陰沉的父系家族。
濃厚的宗教氛圍,龐大的神職人員系統,沒能拯救家人的精神疾患,沒能拯救小男孩內心的恐懼,也沒能拯救父母在婚姻關係中的迷失。
他的父母在一次又一次的冷戰與衝突之中,以分居告終。
為了拯救自己的心靈世界,小男孩常常躲進家中的閣樓裡,在黑暗的角落裡雕刻木偶,對著神秘的木偶作告白,同時將自己的人格分裂成兩個,一號和二號。
一號人格,妥協虛弱、蒼白順從,但是正常上學念書;
二號人格,孤僻、多疑、神經質、雕刻木偶、操控魔咒與儀式,遠離人群。
將自己分裂成雙重人格,令這個小男孩的脆弱自我不至於完全崩解,最起碼還有一半的人格可以參與這個世界的運作。
但是這樣的分裂也令他陷入深深地痛苦:我雖然設法阻止,但我無法克服自己內心的分裂,即我的內心被分成了兩個世界。”
許多次他質問自己,我是不是瘋了?或者我根本就是一個瘋子!
酗酒的精神科醫生
大學畢業的前夕,他的父親去世了。
他松了一口氣,終於可以擺脫成為第十位牧師的命運。
他無法抗拒的選擇了精神病學,成為了一名精神科醫生。
雖然在一百年前,成為一位精神科醫生,是一個糟糕的選擇。那個時代,精神醫學尚未發展,精神疾病等於絕症。精神科醫生被看作是怪人。
但是他投身其中,與他的病人有著很深的連結,以至於當他的一個病人舉槍自殺時,他也在同一時間裡強烈地感受到子彈穿過頭骨的衝擊感。
成年之後,他一改童年時代的瘦小畏縮,變得風度翩翩且智力超群,他能極其熟練的讀寫拉丁文,擁有醫學博士雙學位,年紀輕輕就成為醫學院的重要講師。
他用他的方式娶到了他一眼就看中的女人——一位富豪的千金。
滿意的婚姻、極為闊綽的生活、終生的志業,人生一帆風順。
除了,在某些“精神官能症”發作的夜晚,他一杯接一杯毫無節制地飲酒。
通常是從一小杯葡萄酒開始,最後落得一發不可收拾,他醉倒在葡萄酒之夜的頻率越來越高。以至於熟識他的朋友都知道他酗酒,背地裡稱他為酒桶。
幸好沒有成為牧師,一個喝的爛醉的牧師與一個喝的爛醉的精神科醫生,人們顯然更容易接受後者。與他的酗酒比起來,更爛的是他對自己的評價:
“我從來就沒有自信過,我是個墮落而又遠遠不如他人的人。”
神秘的女病人 古怪的笑容
那是8月的某一天,一輛拉著病人的馬車停在他的精神科辦公樓前。
一個瘋狂尖叫的女人,扭曲的臉龐緊貼在馬車的窗戶上。
當工作人員將女人從馬車上抬下來的時侯,她還在拼命掙扎,歇斯底里地叫喊。
這個女孩18歲,一位俄羅斯籍的猶太姑娘名叫薩賓娜,她成了他的病人。
那個時代的精神科診療室,精神科醫生都是坐在患者的身後,讓患者背對著自己,醫者與患者之間誰也看不見誰的臉。
作為精神科醫生的他,坐在薩比娜的身後,讓她背對著自己,他們誰也看不見誰。
薩賓娜自顧自地自言自語:時而平靜,時而狂躁,時而痛哭。
“發生了什麼?”
“我小時侯做錯了事,爸爸就會讓我光著屁股,然後打我的屁股進行懲罰。”薩比娜激動地說。
“你被打後,很害怕嗎?”他問。
“不,我喜歡。”薩比娜低聲地說。
“你喜歡被打?”
“嗯,他打我的時侯,我,我很興奮,然後身體達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愉悅滿足感……”
“在學校裡,我四處尋找被羞辱的機會,只要有人羞辱我,我便從中獲得生理上的快感。只要有人用語言威脅我,我就感到興奮,並跑回房間躺下自慰。但是事後,我覺得自己肮髒和卑鄙……”
薩賓娜不停的訴說,在診療室裡,那些她無法啟齒對別人訴說的事情,那些被壓抑在心底的罪惡與不恥,一點一滴地被揭露開。
作為精神科醫生的他也在這種談話溝通中找到了薩比娜的“創傷內核”:
小時候光著屁股被父親懲罰,她從羞辱中獲得性快感,長大後這種“非法的”身體快感依舊干擾著她的情緒。就這樣,她在一種盼望被羞辱以獲得快感和事後感到不道德的自責中惡性循環,直至病情越來越嚴重。
隨著治療的深入,薩賓娜的情緒波動慢慢變得平緩。他轉向她對她說:
“在你內心,你喜歡被虐,而你長期壓抑的罪惡感讓你變得狂躁,我很高興你能夠跟我講述你隱藏在內心的秘密。”
當他轉向她對她說話的同時,也看到了她的臉孔,那是一張混血兒的臉,既美豔又瘋狂、既純真又邪惡,即倔強又脆弱,像受難的女祭司,又像被蠱惑的海的女兒……
當他正為這張臉孔所散發出來的多重訊息所迷惑、所驚訝的時候,薩比娜忽然向他發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而這個古怪的笑容,如同丘比特之箭,一下子射中了他的心。
因為這個古怪的笑容,太像他那歇斯底里、神秘古怪、精神分裂症的母親。
我們從來不會選錯人,我們選中的那個人是為了一個秘密而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