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据说:“小说原来是生命旅途中的一面镜子。”“小说作家是社会的记录员”;那么小说的时间、地点和已成的故事是极为重要的。我所叙述的这些内容,都是我亲眼所见,并毫无差错的写成中篇小说!书中的人物是当时千万“上山下乡”中的一名知识分子,按照中国改革开放的发展是注定要消完的,但其有极强的奋斗意愿,希望各位读者在评鉴的过程中能体会到当时的历史情境中,了解那个被遗忘的年代!
第一章 成长
我出生后家里的孩子就达到4人,家里贫穷不堪重负,家人在我襁褓时就将我送人了,但不忍自己的骨肉送给他人,便把我抱了回来,希望我能健康成长,保佑全家平安,因此双亲给我取名为:“保平”。小名便叫我“阿保”。
我父亲十三岁就成为油漆师傅的学徒,母亲十岁从南阳(新加坡)逃难回到福州,以摘茶叶和削竹筷为生;我有三兄一姐一妹。父亲对我们极为严厉,甚至固执己见,母亲却相反;
为了维持这个家庭的生活,父亲经常从工厂背回需要加工的龙眼木雕柸,加工后背到工厂检验完赚钱买米背回。甚至经常晚上在工厂通宵值班,从而得到那微薄的加班费。有时父亲值晚班期间,我们兄弟5人各自昨晚作业后,由母亲带领大家在龙眼木上刮啊,磨啊,并笑谈着,什么样的雕像都有;母亲会趁着这个时候给我们讲以前的事:
“这个是观音菩萨,她落过十几次的灾难,因此她最知道人间悲苦”母亲看着一尊观音像说道;
“这个老道人在钓三角蛇,这种蛇最毒,人只要离他十步就会被毒死,全世界只有两条,被老道收走一条雄的,剩下条就不会再生了;这个是屈原,他一心为国,后来跳江自杀了,我们做端午节包粽子扔到江里就是给他吃,其实是为了纪念他,让我们不要忘记他和她的气节”母亲指着一个长胡子在钓鱼的老头和屈原解释道;
还有很多奇怪的木雕,马、牛、大象等动物,面对这些雕塑母亲的解释是出口给外国,用于换回工厂的机器。
我低头工作着,看着母亲惋惜的说道,“妈妈如果不从南阳回来,那我现在也应该出生在那了”,我母亲微微一笑,兄姐们也笑骂我,“如果妈妈没有从南阳回来,也就不会有我们一家子了”。之后我又问到:“妈,南阳很好吧?”
母亲低着头,一边磨雕像,一边回忆着:“离开三十多年了,连那边的话都忘记了。不过还记得在南阳坡上如果遇到下雨天,真是件高兴的事,每家每户的小孩都会跑出来在街道上开心的让雨淋着,有趣极了,应为南阳天气热,雨水少,淡水少。”有多少个夜晚,母亲将他知道的事情,巧妙的说给我们听,让我很快乐的感受到这些;
由于父亲的固执己见的治家原则,使得他在家时,我们兄姐几人说话都极为小心,特别我母亲在处处帮我留意,用眼神告知我,让我免于多次的大骂。甚至我希望父亲能快点去上班,少在家。父亲不在家我们能很快的活跃起来;
一九六零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大灾大难的年月,这年头一个风雨交加的夜半,我依睡在母亲的身旁迟迟没有睡着,这时同样难以入眠母亲发现我依然醒着,就摸着我的肚子低声的说“孩子啊!肚子饿的睡不着是吗。闭着眼睛想想开心的事情就感觉不到饿了。”说完母亲就起床关窗户。这时我听见“扑通”一声,我立刻清醒过来,叫着:“妈妈!妈妈!”哥哥也马上起床点亮煤油灯看到母亲昏迷在地板上,地板被房屋的漏雨打湿,窗外的雨水飞进屋内无情的抽打着昏迷的母亲,我和哥哥继续惊叫着:“妈妈!妈妈!”终于母亲被我们喊醒过来,极力地睁开无神的眼睛,无力的说道:“干嘛这样叫!深更半夜了,不要紧,不要紧,给我喝完水就会好的,你们都快去睡吧!明天饭里多下些菜。”
从那天起到一九六五年间,我经常看到哥哥和姐姐像母亲哭诉:“家里这么穷,去跟爸爸说还是让我去做工吧!我实在没有办法在继续读书了,连饭都吃不饱!还读什么书呢!”因为这个原因,父母亲的争吵不断:
“河湾啊!家里穷的实在无法生计下去了,现在二厂有招收学徒,我看是否让保生和秀玉先去做工,这样孩子至少能吃的饱,家里得环境也能有所缓解,不然在这样下去等着一起饿死。”我躲在门口听到母亲恳求的询问着。
“不要在说什么去做工的事情。”父亲立马打断不悦的说道,“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读书,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等到考不上大学在向老大那样一边做工,一边还要去考试,不允许你在提这件事情,就是应为你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才读的差。”
母亲听后,眼泪又不住的流下来,自苦着不能为孩子抱屈!
就这样时间往前走了一年,到了一九六六的春夏交际的一天晚饭是,父亲将煎好的一盘咸带鱼端到饭桌上,转身回到厨房。我们兄妹几人拿起筷子,把带鱼抢着夹到碗里,父亲走出来看见空空的盘子,呵斥道:“你们把菜当饭吃啊,这是两顿饭的配菜。”我心里不爽,却只能老实地把抢到的2块带鱼又放回盘子。
父亲看着这空空盘子又满起来,又望着桌上的孩子,懊恼的对母亲说:“不怪孩子、不怪孩子。你们一人夹一块去吃吧!”
“唉,当初跟你说不要生这么多,你现在还继续让他们受苦,你简直……”母亲恨恨的瞥了父亲一眼,便说不下去了。
这时父亲想到什么,好像有一股暖暖的气息吹进了他的心间,微笑的看着母亲说道:“今年我们家就会有四个应届毕业生,2个考大学,1个考高中,还有一个初中。哦!还有老大,还要叫他考大学。俗话说‘穷不过三代,富也不过三代’。”父亲说这话时充满着安慰和希望,下巴胡子随着嘴唇有规律的抽动着,那嚼饭的样子好像没有在用大牙。
“就是了,你很有本事,都是你的功劳”母亲冤枉的答道:“唉!跟你无话可说,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几天在家里,知道我和孩子的苦!”因为这些家常的闹话,我真想诅咒父亲,然而又不敢。
父亲在听到这些话后恢复了往日严肃的表情,特别那双黑黑的大眼睛,把握吓到了,我们随着有胆怯起来!
2个月后,我不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繁华的街道两旁的商店门口贴满了五光十色的纸张,街上很多人都戴着红臂章,这些人中大部分是年轻人,他们充满着锐气,充满着热忱,充满着可贵的精神,街上奔驰着临时架起的蓬罩的汽车,运载着各省市的年轻人,街上经常出现扛着红旗喊着口号的游行队伍,队伍中传出气势浩荡的呐喊声。
一天哥哥兴冲冲的从学校回来,激动的告诉双亲:“学校派我做代表去北京保卫毛主席保卫党中央。”双亲听了高兴的留下眼泪。我更高兴天真地说:“哥哥你上北京记得给我带回一枚纪念章啊!”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刚卖掉橘子赚的一元钱给他,哥哥含着眼泪说道:“一定,一定!”
十多天后我也像哥哥一样,在老师的带领下去别的城市来回串联,来回一千多公里。
一个月后回到家,发现街上成群的人手里拿着铁棒等利器,武斗出现了……
我发现坐落在街头的一座大楼前挂着一副画:那是六张大白纸拼成的图片,图中画着一副无盖棺材,棺材中躺着一个带着臂章的尸首,画左边写着“文攻武卫”右边写着“来访者自备棺材”。
接下来是铁和火代替了棍棒,街上经常出现低沉的哀乐声,枪声代替鞭炮声引导着送葬队伍。
城市内被恐慌的情绪蔓延,街上食杂店、粮油店、煤炭店的商品被市民抢购储藏起来。
街上驶过的车辆都运载着带着臂章的年轻人,身上还背着枪支。车上发出尖利的哨声,我每次出门购买东西都心惊胆战,有2次亲眼看到汽车拐弯是出现车毁人亡的事故。
六九年春,复课闹革命来了,父亲不由分说便把我从乡下叫回。这时我16岁了,少时的记忆不断在我脑中穿梭,品味着这些过往,竟然感到无尽的悲伤。
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小坡上,小路上都开满艳芳的小白花,野地上长满嫩绿的小草。我路过回家必经的市郊公墓,不断看见年少的妇女、未成年的孩子、男人、老人,他们在坟前用锄头锄掉坟包上的杂草,同时摆满祭品,烧着纸钱,口中默念着,风中陆续传来低吟的哭泣声。
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和一名六、七岁的小女孩是住我家附近,坟中躺着就是老人唯一的孩子,在一次派系打击中结束了生命,随后孩子的母亲改嫁,留下的只有这一老一少。今天我实实在在看到的是老母的恸哭,小孩的泣灵,都因生活的残酷,迫使他们需要更坚强的面对生活!
这年间上山下乡的浪潮席卷到所有学校;因大运动的年代,从中国有史以来还没有这么全面的挤压年轻人,动员和宣传不亚于战争年代,扩音器就干脆运到我家门口,宣传着;来往不停的区干部进出我家动员。
为了孩子,我父母有吵架了!
“这个家如果按照我当初的做法,孩子都不要这么苦。当初给你说啊!死都不听,又穷又叫孩子读书,读什么死书!”母亲气疯了,停顿片刻叹了口气又说道:“这个叫我怎么办啊!一下子三个孩子去上山下乡。”
“有谁能想到会是这样呢!”我父亲一遍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脚,一遍坐下说“我自己没有文化,一心指望孩子能多读书;自己再苦再累也值得,只希望孩子将来不会像我一样到处受人白眼,让人嘲笑,你看我这双一天到晚不停的手脚。”父亲苦楚中又自我安慰的说道“现在只能一切听天由命了。看来这个家是靠天水吃饭的,人家高级干部的子女也得去,何况我们呢!还是去吧!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说完我父亲显出痛苦挣扎的表情,看着他成年的孩子。我站在门口听着,心中各种滋味在流窜。
我母亲原想在说几句,听了父亲发至内心的话,便也哽咽说不出口。
三天后,我的哥哥、姐姐们便去了偏远山区,他们的来信都是由我说给母亲听的。
七〇年元月,学校传来煤矿招收新工人的信息。这是三年多以来祖国招收第一批新工人,在我好像是听到残冬的春雷。我想起父亲的话:“我们这个家是靠天水吃饭的,只好一切听天由命了。”
我报了名,第三天被批准。我匆忙结束了学生时代,望着母校黯然神伤。此后我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母校。
三 章
如果说生离死别不是人间悲苦情,也许是不客观的。双亲到车站茫然的送我,自己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列车在惨暗的长夜中疾驰,把村庄、荒野、树林丢弃到身后。几百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被颠簸的行程折磨的筋疲力尽,横七竖八的倒在行李上进入梦乡。我偶尔醒来看着窗外的夜景,远处闪现微弱的灯光,幼稚脆弱的心灵里叫喊着:“妈妈啊!这下完了!我可能一辈子也回不去了。”同时心中又倔强的喊着:“怕什么,男儿志在四方,这下出去一定要创造发明出很多、很多的东西,为像我父亲一样的穷苦人减轻繁重的苦力劳动,当一名出色的科学家。让曾经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三年后在我面前发抖吧!”在车厢内昏暗的灯光下,我想起临行前老师打趣的眼睛瞧着我说:“要把你藏在箱子里,不然你这么瘦小带兵的人会把你退回来。”
轰!车在这荒野群山上一下子来了三千余人,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在这不知是否一定有煤量的矿区进行建设。有的人住的是自己搭起的草房,有的人住在乡村的祠堂,有的人住在破庙里。白天进行着繁重的劳动,晚上休息中面对可能的危险,大家的精神始终紧绷着。
这三千余人均大多来自本省各地。形形色色的人群造就了这个新兴的团队。给一些大二十几、三十岁的人投机、取巧,成功地利用地区派系这个法宝是再合适不过了。他们获得权利,并互相排挤,张口闭口为大家服务,试下却从中获利。三分之一的十七八岁的孩子,他们还很幼稚,想不到这些繁杂的人际关系,他们率直肯干,需要的是领导的温暖,以及多方面的帮助,可现状在我看来却是完全不一样的,里面充满了欺骗、欺负,大家只能忍气吞声面对这残酷无情的打击。
七三年年头,我刚满二十岁,在荷尔蒙的推动下,自以为是地向当地政治部发去一封意见信。然而之后给我的回报恐怕是现今二十岁的青年难以想象到的——世上会有这样离奇的事,然而这却是千真万确的。
那是的我又怎么会知道,在榜样的年代里,国家必然有一部分“社会公职人员”不是为了人民的利益在工作着,他们就不能把国家和社会及人的价值全面看到。却把自己掌控到的小天地,不自觉的同社会分隔开来,被局部、微小权利的骄傲分泌出来的的汁液酸臭腐蚀这内心。权利骄纵了他,毒害了他,他们把自己内心中的良知泯灭,获取更好的享受,将代价传导到那些年轻人,给他们带来一辈子的伤害。
紧接着我开始抽烟、喝酒、赌钱、甚至偷鸡摸狗,欺负在底层的穷苦人。自身穿着好看,表现的异常阳光,内心却憎恨所有人,连同那龌龊的社会一起憎恨!为了掩盖我内心的憎恨,我全力争取那些“权利”,尽一切去乞求改变命运,却未能如愿。
有时我在想如果双亲看到我变成这样,他们是否会心痛呢!可是我看看他们,又看看周围环境的人,我的所做所想却又是那么符合当下,可以被原谅,为了能回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一九七五年七月,我无心得罪了一位干部,在于其争执中说了一些时下的真话。这让我受尽的苦头,我双手戴上了手铐,被关进小房间,仅有一扇窗,生怕被家人知道,让他们担心,之后我以劳改为名在局机关厕所、臭水沟做卫生;到厨房做帮工;关在狭小的房间,身边有民兵在看管我。那劳改的半年中还有在科室做班的女士用鄙夷的神情使唤我,连同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在大人的影响下每天用石头扔我,最后在得到降级处分后我结束了这暗无天日的劳改,这次的情况将注定将来我在工作上无法有跟进一步的提升,出来后每人的眼光都是我想躲闪的,那些帮我的人却又是我不敢面对的。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能这样随波逐流的消亡,我要继续我的事业,我必须将我的生命得到提升,我想起前人说的一些话“年轻人请注意,缪斯会伴你前行,而不会再前指行”,然而我心里却无法低头,这时我22岁了,生命在这样的环境里无常的履行着。一个人心灵中的真、善、美这一面是无法泯灭的,相信我能给这个社会带来些新的气息。
四 章
七四年秋的一天。我迎着阵阵夹着草木灰烟味的凉风,到了相隔7公里的村庄,我在这村住了一段时间,想来也离开了2年之久了。
“崔春,农闲了可是你好像更忙了。”我进村看到老房东崔春在喂猪,我微笑着说。
“呵,是你啊!”崔春抬头转过脸,兴冲冲的看着我说道:“昨天我母亲还问到你,你在那边单位干的是什么工种。今天怎么过来了。走,到屋里喝茶。”崔春一遍说着,转过脸去,一边高兴的干脆提起食料桶,讲桶中的食料一下子倒进猪食槽中,然后笑着脸领我坐入那满是伤痕的饭桌上。崔春在泡茶间隙,充满怨气地说:“唉,这是什么政策啊,多养一头猪是不行的,农闲时我们做些拖把,编些竹篮,做些凳子,如果没有手续放在集市上卖,是要被没收的,说真的我们现在真想连一头猪都不养,坐着一起死。看一看这个国家会变成怎样的一个状况。到那时赶集上的猪肉一斤5块也买不到,可那你们工人现在还骂我们一斤2块太贵了,没良心,还说农民是什么东西,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崔春越说越激动,释放着满是不快的情绪,这时他的大儿子田田跑了过来。由于两年多没见了,小孩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跑开,想来他是来讨点吃的。
傍晚我们喝着崔春自家酿的米酒,据说这酒能解千愁,但这一年多来我却感到酒醒后更加悲伤,心里的伤疤仍然刺痛。
我不知自己是否喝到有点醉了,连喝了两碗米酒,之后重重的吸着烟,为了缓解喝酒带来的呕吐感,接着我兴奋的说着,仿佛像把那些怨气一吐出来,喉咙带来的斯痒让我不得已接着用酒精来麻痹。
崔春也喝到微醺,变一个劲的对我点头,然后叫他妹妹欣玲去帮忙泡茶,给我解酒。
“崔春,你表兄在公社中学当教员。”我看着从口中吐出的浓烟拜托道:“这个学校历史长,听说文革期间图书馆很幸运,大部分书籍得以保存。你能不能帮我向他借些书?自从离开你后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现在已经选择好了自己的道路了吗?”崔春认真的问道。
“很难讲,不过空余时间看些书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再被社会沉沦,提升生活方式以及能力是我目前唯一且必须做的事。”我抽了一口烟又郁郁地说:“我在这样生活下去,我可能撑不到明年,甚至有时候想死,心里太空虚了,周围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无趣,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恨这里的林林种种,让我想逃避,想回家,我想自己的父母、家人。”
这是崔春默默的看着我将话说完,骤然间站了起来,转过身去,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沉默片刻后对我说:“听完你说的话,我有种感觉,才离开两年时间,你变了好多,这不正常,怎么会这样呢。”停顿片刻后他又说道:“你不如去找个女朋友吧,谈谈恋爱!这样或许会填补你心中的空虚,在说你也老大不小,是时候成家了。”
“嘿嘿,这个我想过,但是矿山没有几个女的,配给科员、驾驶员都还不够,哪会轮到我这个下井挖煤的人呢?回家找,那是省会可能性太低了。找本地的女人吧,矿上有上千个成年人,这样你们本地的年轻人估计要告急了。”我打趣的说道:“不如你帮我跑跑吧,我一天有四毛七分的收入,生计上基本没有问题,加上我这人又有一定的文化,相比矿上的人还是有优势的。如果我的家庭组成了,那生活获取会有改变,那是就不会向现在这样。”
“好吧,看到你这样其实我也很难过,这事情我会放心上的,同时我也希望你能争夺时间刻苦学习,如果有机会还是逃离这鬼地方吧。”崔春无奈的说道。
那时间,“文字狱”仍然风行者,学校图书馆也没有什么好书,毕竟在这个乡下地方,图书馆的书基本是鬼神等腐朽的古书,收获确是寥寥无几。
几年来,我变增加了一项事情,每天写日记!
五 章 过往日记
一九七零年春
今年收到哥哥的来信,信中说道:
我的弟弟啊!哥真的对不起你——艰难困苦地多读书你六个年头的书,现在还要依靠你,你说我心里是怎样的难受啊!有时候想想,真想去死算了。千怪万怪,就怪我自己那次步行串联中得了长达两年多的重病,现在的我无法多挣钱,养活自己。
当我每月收到弟寄来的伍元钱时,我心里难受极了!今天是轮到我值班煮饭,我蹲在炉灶边,手里紧紧的抓着你的五元钱,心中的传来阵阵的痛苦,心酸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在一起“插队”的同学,看到我这样的神情,打趣的说我:“干嘛这样,整天像得了鸡瘟一样,不如在宿舍呆着。”我只能强忍着泪水以及苦痛回复道:“没有、没有,他妈妈的,这个炉灶不行,眼睛被熏得难受,估计明天烟筒要洗了,嘿嘿。”
我看到这里,想到哥哥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的苦酸随之而来,这时我多么想:马上到也是在其他山区“插队”的哥哥那边,把我哥哥接来我这,兄弟一起生活。然而不行啊!还有一个姐姐需要我寄钱给她。
今天听说我下月能转正,还能补回几个月的差级钱,如果这时真的,那我会多寄些钱回去。反正我现在已经18岁了,赚的钱也够我们兄弟姐妹用,也不会饿着。
一九七零年夏
今天收到我姐姐的来信:
我们这一对,一共有六个知青。刚好是三男三女,期中有两对男女好像是相好,可是他们好像希望我也是这样,跟另一个男的相好。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去做这个事情呢!弟弟,你说这可怎么办呢!我想来想去还是把你刚刚寄给我的五元钱加上我身上的余钱,一共六元钱,勉强凑够回家的路费。总之,先跑回家在说。
我的好弟弟啊!你是否还记得家里呢?那些街道你还记得吗!你还没有熟悉却跑到那么远去上班,你在单位一定要好好的工作,尊重领导。我们一家人被穷困造就成这样的性格。现在只有你才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单位呀!让小时候欺负你的人都羡慕你。要争口气,探家期间一定要挺胸走我们的路。
我看完信,心中总有一口气难以吐出,我这一家不能给我带来太多的帮助,只能自己越加努力了。
一九七一年
随笔1
自从去年元月别离亲人时,那悲伤的心情时常回味在心头,今天回到相隔千里的故乡。看到憔悴的双亲额头的皱纹又加深了不少。在家的兄弟姐妹高兴地一边嚼着我从山区带来的地瓜干,一边瞧着我哽咽地说:“长高了一个头,说话的声音也变粗了,之前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现在总算长成帅小伙了。”
想想在过些天,我就要离开故乡以及亲人,一股别样滋味在心头。
随笔2
两年的时间,我跟随连队,凿开了一条公路,帮助铁道兵建成一座桥,打一条隧道,架一条30公里的3.5万千瓦的高压电线,基建一个中型农场。今天回归连队下井采煤,虽然调离到不远处,但我对房东崔春同志难舍离开。他帮我包装行李,送我到车上,他一直看到送我的车离开视线。
随笔3
秋季万物枯荣的季节到来了,我到了这海拔408米的井口。休息片刻后走进洞爬到采煤工作台。在爬煤中,我想起读小学时老师给我讲的关于煤矿的课文;又想起小时候经常去煤店买煤的场面。不知道是什么支撑我结束这个煤炭的开采,仿佛口鼻都被这煤灰塞满,说不出话来。入夜后我被这感觉惊醒数次,之后又含泪睡着。
随笔4
“七颠八倒往事知多少”。我还有我的生命,我还能和大家一起呼吸,痛苦的一年已过,新的一年即将来临,我愿时光,不负我,愿命运多助我。
一九七三年
随笔1
今天早晨,团政治处一位干事找我,并把我写给兵团部的一封意见信,从公文包李拿出来在我眼前一闪就放回包里,我看见信封上印着很大的章。而后他轻蔑地说:“你的信一回到团部,以后有事直接到团部反应,不要直接向上面说。”接着他冷冷的憋了我一眼,就上小车飞驰而去。
随笔2
今天收到的打击太可怕了。这封信已有半年的时间,可他们还是拿出来不停的说,根本放不下。要知道我绝不是这么恶毒无聊的人,说真的,我都是为了他们好啊,如果还是由他们这样下去那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啊!唉!都是这分信引起的祸,我为什要这么自命不凡啊,不如随波逐流吧!
一九七四年
随笔1
我怎么会吐的这么厉害,醒来却在这坟从中,又一次喝醉了,昨天也是这样,今天也这样,可是不喝醉我又能做什么呢?
随笔2
最近我灵魂怎么会变成:想喝酒就喝酒,想赌钱就赌钱,想不上班就不上班。还有装束变得时髦起来。这几天当我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独自沉思,感到这样无规律、不理智地生活着,而忘记了极平常简单的知识,自己原本坚持的东西在放弃。有时我会无缘无故欺凌和我一样的穷苦人。怎么我的灵魂会变得这么野蛮。好的学不来,坏的一看就会,一会就通。怎么我的思想会溃散成这样子。就像一个吸烟的人,边抽烟边诅咒那些烟厂一样,自己却怎么都无法戒掉,在看看周围的人,大都是一样,要不我们怎么能在这个小社会生存呢,我的沉沦的理由是否更理所应当呢!
随笔3
今天晚上实在不好睡,半夜起来找烟抽,翻遍所有地方却一无所获,只好可怜地从地板上捡起烟蒂剥开,重新卷着抽,仅为了吸一口那味道,解除喉咙难耐的痒感。我确实无法戒烟了,哎!
随笔4
今天我就此撕下了今年最后一张日历,换上一本新一年的日历。虽然还剩下2小时才到,但我心灵好像停了三年时间没有输入知识。想起过去的三年是昏昏沉沉地度过的,我那是在混日子,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在计较着,得到的知识很可怜。在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尽头啊!好像只剩下肉体还存在。我深深地感受到,似乎越是学到知识越能让我摆脱现状,我的价值才能有更高的体现,终有一天会成为无价之宝。我接着要夺回渐渐消失的学习热情,让心中的对知识的渴望的兴趣渐渐浓厚,并且加快它的成长、发育并且成熟。
一九七五年
随笔1
将近半年时间,关在民兵监督劳动学习班里。白天有背着枪的民兵看押我,修公路、洗厕所、扫科室、清水沟等都是家常便饭。科员们黑一眼,白一眼仿佛看的不是人,是奴隶;年轻漂亮的姑娘就跟不用说了,好像多看一眼就会触霉头,躲得远远的;那些天真活泼的孩子或许受人教唆,张口闭口叫我劳改犯,并用石头砸向我的身体,有的还朝我吐口水。做这些或许是那些天真活泼的孩子日常最开心的事情吧。每天晚上还硬要我写明知无法通过的检查,要我忏悔自己的过错。我真的怒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但是我真的感谢这半年的“学习”,他让我冷静的思考着将来,让我学会了内敛,更让我知道这世间人情的滋味。
今天是我办好手续离开的时候。车在回归的途中,我全身心的感到自由是无比的幸福,也许世上最宝贵的东西比不了自身的自由。
至于失去自由的人才能体会我此时的心情,才能感到和我一样的幸福。
回到单位我去向一位通情达理,并经常带病坚持带班的干部请教:我今后该怎样做人,怎样生活?他那刻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感伤,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片刻后对我说:“世上很多人都是我学习的榜样,也包括你。”我琢磨不透,但感觉应该有他的道理吧!
但我总记着一句话:在一个偏远的山区,彪悍的猎人,常被一种不知名的劣鸟射死。是啊!上天安排给我的条件是艰苦的,生活是恶劣的,坎坷崎岖的山上又是荆棘丛生。我必须胸怀宽广,精神开朗,刻苦学习,体验生活,假如真、善、美本能不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学着紧握手中的笔为他呼唤,呐喊。直到我死去。
随笔2
今天傍晚,我正在看书,听到宿舍门口一位少女的谈笑声,心中荡起一股微妙的感觉。之后我看了几页书,似乎是看不懂,干脆不看了。
随笔3
几年来调回省城的人越来越多!今天收到父亲的来信说:“叫我也去跟领导请求,调回家来。”哈哈哈!我可怜的父亲啊!我不敢说你无知,我感谢你把我养育成人,但我最恨你当初为何要生我,何况在我出生之前你已经有两男一女了。
一九七六年
随笔1
今天看到一位同学的一幅画印刷版出来。啊哈,他真幸福啊!他已经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渐渐步入正轨了,可是我还在人生旅途的十字路口彷徨着。
随笔2
离别八年中,我会不时的回忆起张老师,她当初是那样的慈祥、温暖、细心、严肃,特别给我们讲“痛打落水狗”的课文时,他巧妙的利用我们的童心,通过平凡的事物和技巧假设出一个场景,让学生们在笑声中学习。八年来他讲课的音容笑貌偶然在我眼前浮现。八年了,如果今天偶然遇到张老师的话是否老了呢?会不会说出:铁饭碗、混饭吃、拉关系、人情世故。这些词来,我的心寒着,唉!可能时事要变了,一般人的心思也随着变了。
随笔3
几年来,断断续续坎坷一些中外作品。近几天自己也试着写写,写了这些文章今天通篇看了几遍,那都不是我心灵中要说的话。我想读者一定不喜欢看这不现实、虚伪、硬写出来仿佛是为了凑字数没有艺术技巧的文章。十几天额心血就这样一把火烧掉了。
如果写我前后左右时常都可以看到典型的模样的人。恐怕会浪费杂志社的编辑人员。要知道他们的工作不是看一个平凡的人写的平凡的事。
一九七七年
随笔1
我平时常听母亲唉声叹气地说:“唉!这一辈子被钱苦的好狠啊!”近年来我也是这样感觉,而且越发明显。
随笔2
就这样七七年过去了,新的一年时光会给我带来光明还是黑暗呢?即使我不成才,也应当深思看看周围的一切现状,有什么意义以及好处呢!决不能被中国的旧习气而随波逐流。即使有了成绩,也应当更加努力克制自己,决不妄自尊大,轻率肤浅。
一九七八年
随笔1
看到这些人生活。我想我为什么这样。已经这么苦累了,可是又这么贱。为了生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可是我硬要把睡觉的时间挤出来换取书写出的几个字。可我又怕一事无成,老来想自己父母一样。今天深夜的我又痛苦、悔恨、惋惜地想着,如梦如烟的八个年头,如果都能像今天这样爱惜时间,那我可能会离跑在我前面的人近些。可是悔恨又有何用呢,不如再加把劲吧。
雄关漫道铮如铁,而和迈步从头越。
随笔2
一个月过去,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之前在电影场上斗殴会出现打死人命。参与斗殴中还有一人是我多年的同事,今天他要被枪决。我得到消息后马上跑到县城收埋尸首。
见到就要被枪决的他,刚走下刑车,我咳嗽两声,他强抬起头,微转脸,看见是我,他深深的摇了摇头,他空洞的眼睛让我不敢多看。不敢想象他在狱中接到死刑判决书的那一刻是怎样的心境。他还年轻,他才24岁,并且还有一个美丽的未婚妻,一切在此之前是多么的美好,然而今天之后家中只剩下一名年迈的父亲。
还有一个人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出事前三天,我还跟他喝了不少酒,畅谈了不少。
还有一个人判三年,他只是从远处过来做客的,听说也有一位漂亮的未婚妻。
还有几位,他们也都有未婚妻,也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我都不敢多想。
那个被打死的农民我也一样不敢去多想,他可是还有老婆和三个孩子要养啊!
这时我又庆幸,两年前我被调整到中班,不能跑去电影场,要不那天肯定少不了我这人,也许我也会坐上囚车,还可能被枪决。
我不知道在哪里他会被执行枪决,我只好跟着刑车行驶的方向疯狂的跑着,而后突然听见枪声……
在收埋尸体时,我发现这个人个子奇高,棺材显得太短窄了,我几次吧尸体硬压装入棺材中,突然发现他的他口袋中有几张带字的纸,就顺手放进我的口袋中。
夜深了,我在旅馆里,看着他在接到判决术后那些还没有写完的悔过书,心中难以平静,我们的成长经历的动荡却给我们之后的行为带来可怕的后果,也许打人一直觉得是件无所谓的事情,只要能写好悔过书,呈到领导就能法外开恩,但事实却是无情的,如果我们的成长环境能在温柔点,可能会进入监狱的人不会是我们这群年轻人。
随笔3
近些是件来,经常收到劳改场的“犯友”给我的来信,特别是今天,一下子收到3份,看信中的内容,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悔过书,其实更像是自我的醒言。
随笔4
今天在井下的工作中,救了一名同事的生命,想到被救的同事他的妻子和天真活泼的小孩子还要生活,我的心感到宽慰些,这是我到目前为止第三次就了人,唯独这次我有宽慰的心情,这个困惑萦绕着我。
随笔5
今天是国企节,我进到镇上新华书店买些书。
宽阔繁华又充满节日盛装的街道上,来来往往华装出色的男子,标志的神情,骄傲的眼神,也许他们的外表内心有一点值得骄傲的地方,我想外表的美和精神道德的美结合起来,该有多好啊!我仅剩余的钱只能够买下这些书,无法买打扮漂亮的衣裳。
随笔6
几天的省城生活,我经常看到一个生意人叫卖他的货物。为了半分钱和老农争论不休。
随笔7
前天我的邻居大儿子结婚,办十五桌的酒席,热闹极了,在清理散席后的场面,又一位邻居为了讨回一块小木板和办喜事的邻居争吵着,直到打起来,结果也惊动派出所的公安。说实在的我和农民来往了九年,在乡村也看到过这种争执的场景。但像这样发展到打架的确实少之又少,或许他们间早有芥蒂。
随笔8
今天傍晚在街上走,突然看见几个装束漂亮的年轻人在街尾隐秘的地方,他们手里有凶器在摆动。大概又是什么纠纷要去打人报复了。我感到心悸,这些好端端的年轻人将要惹下大祸,累及家人。要知道法律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你们能将经历花费到自己能走的道路上,该有多好啊!像我的档案不知道已经写成什么样子了,我还算及幸运的,越为他们细想就越能看到问题。
一九七九年
随笔1
今天是七九年的元旦,晚上男的有这样好的月光。我想从中国有元旦算起,有这样好的月光估计没有多少天。墙上挂着鲁迅先生的画像,先生炯炯有神的眼光凝视着我,好像在说:即使自己得不到光明,也应当留给后来人。
随笔2
今天我冒着风雨,这是我第十次回到相隔千里的省城老家。看到哥哥、姐姐为我回家这么高兴。我只好迎合,如果他们知道我在外地的苦,那么他们一定不好受,只好继续欺骗着、隐瞒着。
随笔3
这次在省城老家,晚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年轻这么多人在我家附近跳舞,经常调到深夜,昨天他们午夜打起来,公安也出动了,听说是为了争夺一个小姑娘为跳舞的舞伴,引起的双方争执进而大打出手。
今天晚上七点左右我在一位同事家喝茶聊天。听到隔壁一位年轻人从重点大学放假回家。这位大学生在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后,一到家匆忙放下行李拉着她妹妹到二楼跳舞,有无音乐的配合,那楼板的响声让我们无法继续谈下去。
到家后思考着,追随者历史,在深挖着,其实在中国民间男女跳舞并不是一件新奇事,在蒙古,新疆等少数民族,民间很早就有了这种风气。从西方国家传入的这种舞蹈也许会比较洋气吧!其实中国少数民族那种朴素有没的舞会。他在精神实质上和西方国家传入的舞本来是一样的。因为人是有思想有感情的高级动物,有时心灵会产生空虚,厌烦,枯燥精神上的词语。还有远洋旅行中精神上的疲倦,他都可以起提倡作用。一般说来是这样。现在把他拿到白昼下看一看有他的一定意义和好处,不过每一个新事物的开头,正如一场运动一样,会长沙极左和极右,如果是正确的,这个新生事物就会在混沌中前进着。我虽不懂跳舞,但我绝不会抵制和谩骂。
随笔4
这次省城老家,一到街上总是会不自觉的带回一两本书。母亲知道我已经长大懂事了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在深夜里催促我早点休息的时候说:“孩子啊,你是一个人,自己身体要注意啊,夜已过半,早点去睡吧!”可是父亲看到家中叠起的新书,他恨恨的说:“你钱太多了,这书买这么多能当饭吃吗!”我听着,怒极了,声音也大着说:“你‘文革’前如果是抱着这种想法,那你的几个孩子现在就不会仍旧在偏远的山区。可现在我自己觉得要抢时间读书时,你却不支持我。”父亲听后说:“我活够了,也看淡很多,你这小水牛未串过鼻子,不知道怕,还学什么文学,何况你又不是孩子,又没有学校的培养,怎么会有出息呢?”我听后冷笑说:“反正这辈子都走错了,自学或许还有些希望吧!”父亲听后也不说话了。
怎么!我年迈的父亲还只是懂得钱!真是个要钱奴。这次回家说实在的我手头也是可怜的很,少拿十块给他,可他就因为十块钱这样对待我。现在父子的感情就是基于钱了,奇怪,他也不是没钱过日子,这不是我十年中还时时想起的父亲,可是在我的眼前确确实实是这样子的父亲。最使我苦恼的是他天天骂我是个坏孩子。今天又骂我了:“你在煤矿生活的很好啊,整天无所事事,又有的吃,又有的赌。”这也不要紧,接着父亲又说:“都三十岁了还没有找到妻子,我的脸都丢光了,走出家门都抬不起头来。”我只好忍发怒着对父亲说:“你苦够了,现在就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父亲听我说后接着说:“我自己懂得吃啊,可你怎么办,连个老婆也没有,你知道现在找老婆有多贵吗?”我听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大声回答:“你前年自己不也是吧姐姐卖出这样的价钱吗,自己也觉得太贵,然后卖姐姐的时候又嫌少,现在苦的就是站在你眼前的孩子。”我父亲听后只好歪头不理我。然而我心中自嘲着想:像我这样煤黑子,现在到哪里找老婆,心里难受。心里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决定明天就离开家乡,再也不想回来了。最好能早日离开人间。
可是母亲却时常安慰我:“儿啊,千万别急,找不到老婆也没办法。”母亲说这句话我心里却是痛苦极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悲哀。
唉!这才是我真正难受极了,我在极端的难受中,忽然又有一丝惊喜闪现对母亲说:“妈妈,你在一九七三年不是把我的生辰八字拿给算命先生算命吗,那位算命先生不是说我二十六岁父母将不再人世,二十五谁结婚喜压千灾,接着我会有三个天真活泼的男孩吗?幸好你们两老都还健在不是吗!哈哈哈!”
“其实我本来就不相信这些看不到的东西。”母亲在我笑声中感到一阵宽慰说:“而且还很恨这些东西,不是吗?你小时候我不是也跟你说过,你舅舅在一九五二年过七月半的时候和大伙游神却,他抬着菩萨游了好几个村庄,结果半夜回家因疲劳吐血而死,如果菩萨真的会显灵,他一定会来解救你舅舅的,唉,你舅舅死的真可怜。”说到这个母亲怒气之下眼泪不禁而出,母亲擦去了热泪接着又说:“七三年你放假回家,我看到你变得简直不想是我儿子,跟先前完全是两个人,我真担心。那时听说有个地方有一位算命先生,说是对人命算的很准,我猜花了2块钱,向他去求你的命。其实我活过六十岁了,从来没有见过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年迈的母亲,这是的她想年少的时候,是那样子,时而低头,像做错事的小姑娘红着脸对我说。站在身旁的外祖母听后安慰的说道:“我活过头了,我已经九十五岁了,但鬼是个什么样子?我也没看见过,我总觉得活着的人最大。”母亲的良知让我感到无限的温暖,我不能离开人间,不过我还是决定明天离开家乡,提早滚到山里心情还感到舒服些。
随笔5
今天早上我去火车站买车票,经过省委、法院、公安局、高级法院、新华社驻省办事处、十字街头。这些的地方都有围着一些人在看大字报。
回家路上,我刚经过省委,忽然就听见:“阿保、阿保”。我转身看去:“哎呀!原来是你啊,可能有五年没见了,听说你又调到省级机关,管哪一个部门呢?入党了吗?”他听我的发问,斜着眼睛看着我,这神色,显然是感到不舒服,并且是在见到我后才会这样。“难道他不懂人是有自尊心的吗。”我心里嘀咕着。尽管我脸上已经表现出不快,但他仍然是斜眼看着我说:“嘿,听说你进来正在自学文学,不会是想走文学道路吧?”听后我故作腼腆,惭愧的说道:“近些年是读了些书,越是读这些书越觉得自身学识的肤浅,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阅历的丰富,总想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亲身经历的事情表达出来,这或许就是你认为的我要走文学道路的思路吧,不过我现在技术还没有练到家,迟迟不敢下手。”我说道这其实是有私心的,希望他能用他现有的职位帮我买些材料。正当我准备说这个请求时,他打断我说:“现在很多文学刊物上短篇小说我看了很不舒服,很反感,好像是在骂谁,经常看到那些作家写街上叫卖的少女,阴暗角落哭笑的人,监狱中的罪人,或者好好的人去自杀。这样的文章是文艺吗,听说很多都要被查收了。”我听到这些虚伪的语调后感觉很不舒服,这些人还没有当几天的官居然也学起官腔来了,之后明面上客套几句就各自离开了。
我走到一座酒楼二层,当做奖励到私人地方给自己买了3份华侨刊物共9角钱;之后买了半斤装的西凤酒,一瓶一元六角,买了橘子昌鱼一盘两元。独自喝到酒菜将完,心想:在加些酒菜吧,哎,不行了,只剩下一半的钱了,晚上的火车票虽然已买了,可旅社费,汽车费都在这里了,哦,有了,就不够烟来凑。于是我大口地吸着烟。我在酒意中,思想奔放了。眼前浮现出刚才偶遇的人,是我小学同学,七零年一起坐在货车上,接着吃穿住在一起一年多。那时每当他家中寄来稀有食物,漂亮的衣裳我就躲开。当时我又是那样无法忍受着看着他把已经睡脏的蚊帐、被单包好邮寄回家洗干净再寄回来。有时我们解同事在谈笑中我难免说出五几年和六零年期间我们是怎样的贫苦的生活的。可他听后却说:“我都记不清了,不过还记得,我那是吃饼干和糖不知道吃的有多痛快。”七一年他忽然接到调令,将他调回省城。离别时我心里却不是滋味的想:都同样是一个人,并且同样是生活在“红旗下长大的新中国”,可这人却又是那么好运气,他的家境让他如此舒服的做到这个位置。可我却只能选择这个道路:在深夜里无比艰辛地吧身边一些材料写成文章,可是写的都不尽人意。
随笔6
今天又收到退稿,为什么退稿回有这么多呢?尽管我是技术没有学好,并且没有人帮助,在说小说数量这么多,我万万可别灰心,要反而增加勇气和信心,在多多写他五遍十遍,学到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随笔7
今天的天气真的是很热,在这大夏天的傍晚,矿区的人们都到空旷的田野上、小溪边趣谈着,我听到一位同事说道:“现在只要去写一边吸引人的短片小说,如果能发表出来,一定能名声大扬,全国人民都知道。”接着又说些虚荣心的话。
我到家后想着他的话,心里很反感,他又不说要些什么内容,应该要如何写,才能算是吸引人呢?才可以“名声打扬”人人羡慕呢!又想起他那虚伪可笑的话,我想这种人在某一点上是否有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