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呦的一声,转过脑袋,说道:“泼丫头眼尖的很,不过倒是说错了个字,咱们是山匪,不是土匪。”
“山匪土匪都一样,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身为男儿不去保家卫国就算了,只知道趁乱打劫弱小!”钟情气愤道。
“嘿?”壮汉搓搓额头,突地冷笑一声,抬手摘下头上的棉帽,轻声道:“小丫头片子嘴巴厉害得很,你是不知东方秃鹫的名头?”
钟晴瞧了一眼,说道:“只看见秃头了。”
“羊城大名鼎鼎的通缉犯你们居然不知?”壮汉嚷叫起。
“羊城通缉···”钟晴低头若有所思,忽地看向曲九儿,“羊城通缉不是柳稍蝶么?”
听得柳稍蝶,壮汉登时气的头上冒烟,扯着嗓子嚷道:“那柳稍蝶就是个鬼影子,杀几个文弱小子就成了第一号通缉犯,老子就是寻不见他,不然两根手指碾碎了她!”
“嗖”的一声,当空突来一枚飞刀。
壮汉斜里一避,飞刀擦着他左耳而过。
“老大!”茶棚内另一伙计徒然大惊,叫道:“柳稍蝶的飞刀!”
曲九儿探出身子,壮汉大吃一惊,想这压自己一头的柳稍蝶竟然是个女儿身。
柳稍蝶一向神出鬼没,多半又是夜间活动,除酒店一役外根本无人见得真身。
“三个娘们是想给穷道士出头?”壮汉冷笑一声,眼神不削。
“是又如何?”钟晴接口道。
“杀人无数的坏丫头竟然演起行侠仗义,可笑。”壮汉说道。
“少废话,我做事要你管得。”话音刚落,曲九儿脚轻点地,登时奔出二丈。
壮汉双臂一曲,爆起的肌肉直撑得衣衫紧绷。
曲九儿长鞭摆起如空中作画,伶俐中带着些许写意,只是她内息受损,一鞭接一鞭落下,力道自然差强人意。
嗖。
再一鞭甩去,壮汉右手半空一扬,猛地一把直接将鞭子握在手中。
曲九儿将用力抽回,却一个趔趄,险些被拖倒在地。
钟晴青眉倒竖,娇喝一声,脚尖将地上长椅一挑,长椅登时冲向壮汉。
壮汉顾前不顾后,猛地被长椅砸中背脊。然而他生得强悍,一身肌肉护身,长椅在背上砸的粉碎,他却不动分毫,如同瘙痒。
眼瞧两人吃亏,莫清轻叹口气,只得出手。见她在桌上一踏,瞬间置身当空,推出右掌,斜下里拍去。
啪的一声,壮汉只觉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光溜溜的秃头上印出血红的五个掌印。
壮汉哎呦一声,将想出手还击,眼睛余光一瞧,一道鞭影已然扑来。又是一声惨叫,壮汉的秃头上多了一道血痕。
另一伙计见状一惊,他未莽撞出手,而是当即打了个口哨。
茶棚四周惊起数只飞鸟,片刻后冲出四人。
四人加上壮汉和伙计前后站开,齐声道:“俺们东方秃鹫六位一体,摆阵!”
“我是秃鹫左翅!”一人当下翻起跟斗,跃去左侧。
“右翅!”跃去右侧。
“秃鹫身!”两人前后一排,喊道。
“尾!”一人脚下作势,滑动几步退去最后。
壮汉一抬手,从额头摸到后脑,“俺是秃鹫头!”
“好好,知道你是秃头。”钟晴撇嘴道。
呼哈!
六人架势一亮,脚下不停左挪右摆,变换步法。突地秃鹫身中二人一人深蹲,一人半蹲,齐声喝到:“神鸟摆尾!”
阵后一人先一脚踏背,后一脚踏肩头,将要冲出。忽地凭空飞来一只茶碗,那人一声惨叫,当即人仰马翻,坠入阵中。
随之看去,见得年长道士侧身而立,青衫随风而起,颇是仙风道骨。
猛地一甩,一阵飞沙走石,阵势中左右两人纵身而出。
“大鹏展翅!”
年长道士纵身而起,正是一招“梯云纵”,紧接着手中长剑左一刺,右一撩。剑法轻巧,力道位置均是妙到毫巅,半空中登时撒出两道血痕。
“武当剑法!”莫清惊道。
两只“翅膀”最先坠地,年长道士于空中一旋,仿佛一步一步从半空走到地上,轻盈的很。
壮汉惊恐着逃向树林。
其余几人紧随其后,“老大!等等我!”
“咱们让几个娘们跟臭道士给欺负了!以后可还怎么混啊!”
“少废话,谁都不许提今天的事!”壮汉一溜烟的跑远,林中传回他的呼喊。
曲九儿追去几鞭子,打的后面几人连滚带爬,狼狈至极。
与此同时,两位道士走上前来,躬身抱拳,开口说道:“多谢女施主出手相助。”
“道长客气了,咱们几个怕是班门弄斧了。”莫清回一礼,说道。
“施主见笑,练武只为强身健体,锄强扶弱。”
“不知二位道长尊姓大名?”莫清问道。
“贫道姓戚,名无忧。”年长道长说着将手指向身侧,续道:“这是小徒,蔗水。”
“原来是武当山大弟子,怪不得剑法如此超群。”莫清叹道。
正说着话,窝在桌上的南苏猛地扬起头,许是疼痛至极,叫他满目狰狞。霎时间,惨白的脸色又开始五颜六色的变幻。
见得此状,钟晴第一个跑到南苏身边,可却手足无措,急得欲哭无泪。
戚无忧定睛瞧去,他的目光停在南苏的脸上,突然叫道:“可是苏儿?”
武当山与悬剑山庄来往多年,身为武当大弟子的戚无忧自然是与南苏见过几面。
戚无忧见得南苏面若死灰,大病之相,急忙迎去几步:“苏儿身中何毒?”
南苏盯着戚无忧,想说话却发不出声响。
“蝶落七彩。”莫清沉吟。
“道长可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吗?”钟晴一听,急切问道。
“阎王贼?”戚无忧面色一沉,又道:“先让贫道替他把把脉吧。”
说罢,戚无忧坐到南苏身边。戚无忧先搭右手,但觉南苏脉息极其微弱,体内却有多股真气鼓荡,两者极不相称。再搭他左手脉搏,便知其理,脸现忧色,半晌不语。
“您倒是说话啊,南苏到底怎样?”钟晴焦急瞧着戚无忧,只盼他能说出“有救”两个字来。
戚无忧面露难色,说道:“苏儿中毒几时?”
钟晴脱口而出:“已有半日。”
戚无忧微微点头,面色沉重的说道:“中毒半日还能行走,已是奇迹。”
钟晴这一听,本就急躁的心顿时炸了起来,不由恼火的嚷道:“你这臭道士,到底有没有办法,没有就别在这里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