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地铁看上去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除了需要靠左走以外。
而从地铁走出来的第一感是觉得,香港居然是个那么狭窄的地方,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繁华。不过安安却是很兴奋的样子,一边看手机上的地图一边拉着我催我快点走。像是再慢一些就会损失什么一样。
今天有雨。虽然不大但足够在地面上铺一层水洼。我从包里翻出伞,撑开,把安安拉到身边。他从来不是个会自己打伞的孩子。
街道上没有什么人,这也是让我觉得不像香港的地方。也许是因为时间太早了。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的安安一大早就拉我起来,说想赶上到香港的第一班车。
这里是重庆大厦。据说会是个有些“恐怖”的地方。来来往往的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他们或许是游客,又或许是偷渡客。他们的眼神冷漠,带着敌意,我们甚至不敢和他们对视。楼里有很多咖喱餐厅,看上去不像本地人会常来的地方。我们没有走的很深入,在这里呆着总让人觉得不安。
从大楼出来我们继续沿着路走。前面是尖沙咀了,是个购物的好地方。我们在这儿绕了许多圈子,但没有买什么——除了饿的时候买的一小碗鱼蛋。我们路过了一家看上去规模很大的文具店,门口摆着许多明信片,安安没能按捺住过去看了看,不过在看见标的价格后就溜回来了。
逛着逛着雨也停了。太阳经过了代表正午的位置。路上人开始多起来,大多都是像我们一样的游客。他们肆意的谈话,朝着各种店面指指点点,拿着手机咔嚓咔嚓,这才是游客的样子,相比下我们急走了那么多路倒像是本地人了。人潮中我始终拉着安安,不然他一定会走丢的。
我们很快就觉得疲乏了。于是找了家麦当劳坐下,吃一些东西,彼此分享拍的照片,抱怨着“刚才过马路的时候都要挤死了”,没有一点点不愉快的表情。
很快入夜了。我们到了维多利亚港。安安心心念念这里很久了,昨晚他就是看了一夜的夜景视频。港口边熙熙攘攘的,人们在这里驻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耳边荡着各种各样语言和方言,也许可以在这里试着揣摩别人的生活。
港口对岸有另一片城区,是香港的另一部分。那里才是香港居民生活和工作的地方,我们所在的大概只是游客和外来者的聚集地吧。
这里的景色确实很美。对岸的霓虹灯照着水面流光溢彩,偶尔有船只经过划出一片波纹,月亮的倒影褶皱后又铺平,那里或许是另一个我们无从想象的世界。星星已经看不清了。
忽而间霓虹灯熄灭了些。天空变得暗淡但又出现了几个光圈,没有规则的相互追逐着,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他们等待着的即将开始了。
那里有烟火吗?我看了很久才明白那仍然是霓虹灯。伴随着音乐灯光有节奏的明暗闪烁,探照灯越来越多,在天上排成一排。此时我突然想起来那首名字是《Viva La Vida》的歌,这是一个满是生命力的场景。
身边的人开始尖叫。他们也爱这个地方,拿着手机试图留下什么纪念,没有一个人舍得挪动自己的脚步。
安安的眼睛里同样闪烁着光。他一直喜欢这种身处万家灯火中却又独身一人的气氛,之前和他去南京,他整夜坐在高楼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次他注意到我在看他了。于是转头笑了笑,又看向远处,我听见他说,
“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你们从今往后都一定要幸福呀。”
他的表情我看不见,应该是微笑着的吧。
随着音乐进入尾声,演出也要结束了。人群逐渐散去,回去路上安安脸上激动的红晕仍然没有散去,还一直缠着我说什么“你刚才一定没有看见细节”。我不想听。他开心就好。
第二天我们就离开了香港。这里住宿的代价太昂贵了。于是启程去澳门,那里会是个更加纸醉金迷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