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一盏清茶,色纯而微苦,入齿弥漫,回味无穷,就这样品着、坐着。
看窗外的新竹摇曳,虽无杨柳般柔美,却似水墨铺就般,即可入画。
那透过竹叶、穿过窗户、撒在我手指上的光,温得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天上地下,只有竹林中的这间房屋,我守在这儿,等着什么都已不记得了。
雨天时,坐在屋檐下饮茶。时而有过路人撑着一把油纸伞,悠然地走来,从容淡定,收伞时抖落了一身的雨水,只问我一句,“这坡上的桃花都开了没有?”我便浅笑告之,自己也是按照时节推算,隐约觉着山顶粉霞映衬,其实我从未去过,因为我只停留在这里,只等在这里,不怨不恼,忘了时间、忘了自己。
花开花谢,赏花的人多了又少了,我却从不记得他们的容貌。只是在离别的时候,将酿好的酒赠予他们,挥手告别。
也有一两个会驻足,一酒一故事。
我生于哪里、不曾知晓,但居于这里,却是从心的选择。
我虽记不清任何人的音容笑貌,可心里却没由来的更加安定。我曾期许,这天底下千千万万的脸,唯有一张该是我记得的就好。
放下笔,雨停了,门外脚踏竹叶的声音响起,来的也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