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眼泪

往年冬至,肯定是父亲一大早出门采购食物回家供奉神佛,家里因他忙里忙外而发出欢喜的曲调。而今年冬至因母亲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离家去看望长居异省的阿姨,弟弟在异城工作,家里显得格外冷清。望着悄然无声的家无言的伤感瞬间笼罩着我一人。

去往上班的路必定经过存放父亲骨灰的墓园,坐在单位班车最后一排右手边靠窗口位置上的我每天都远望着那个依山而建的墓园地一角,直到消失。而今天当墓园像往常快要再次出现眼前的时候清早压抑的忧伤转化成泪水溢出,赶紧抬头佯装望着车窗外的蓝天,泪水顺着眼角和脸颊流下来,很快把衣领浸湿。当泪眼看到墓园地那一刻失控,咬紧双唇不让哭声发出。

我知道那是想念父亲的泪水,今天特殊才会这样失控。

自从父亲生病了,照顾他的时候我很冷静并且保持轻松愉快的状态出现,只希望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一如既往,避免因旁人流露出过分的悲伤而造成父亲心理太大的压力而加速病情恶化,当然更希望的是奇迹发生。想不到却换来父亲的嫡亲大姐我的亲大姑斥责我无动于衷,冷漠无情;而母亲埋怨我不近人情。

其实就是在火葬场见父亲最后一面的时候,我还是强忍不哭,因为害怕泪水模糊了双眼看不清那张熟悉却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脸。

现在回想起,我好像是在听到住院医生亲口对我说父亲病情恶化的时候,因害怕而发抖的手在病历知情单上签名的时候,听到弟弟在电话那一头说他在父亲的病危通知书签名的时候,离开火葬场坐在车里面的时候,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自从父亲过世后,在母亲和外人面前,我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保持沉默,只是不希望因长辈们突然的触景伤情陷入无限地哀伤。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因为无论哭还是不哭依然无法改变奶奶和父母对我的冷暴力以及外人一脸的嫌弃,所以我很少在人前哭泣。当然,如果控制不住了会选择深夜放纵自己。

父亲,愿您来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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