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嫂嫂订婚了,但因为长期在外打工,加上假期火车票难抢,所以还没有去过嫂子家拜访过,正好这次出差到隔壁省,早回家了便去了一趟。
汽车从平整的国道下来后,便驶入崎岖狭窄的乡道,两边是丰收收割后的稻田和零散分布的乡间平房。也许是从上大学开始只有国庆和过年回家,所以对家乡的记忆变得模糊,只能记得国庆的时候,家里该秋收了,外公和舅舅该去田里割稻穗了。那个时候外婆还没有患脑梗,手脚还很灵活,身体还非常的健朗,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劳。外婆会在家里准备好吃的,并且会将已经收好的稻穗谷,用扁担挑到顶楼进行晾晒。还是小孩的时候,特别喜欢去田里“帮忙”,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衣服还不用自己洗,也许在农村小孩的眼里,一切都是新奇的。南方因为天地都是像缝缝补补的破衣裤,分为一块一块的,所以机械化没有普及。还是用的那种老式的打稻机,需要一遍踩着让滚轴转起来,然后接过递来的稻穗,在滚轴上鞭打,将稻谷打进存储木框中。由于滚轴转起来很危险没有保护,所以我更多的时候是被分配去递稻穗。顶着大太阳,竟也不觉得晒,心中只是期待着外婆送来解暑的西瓜,非常的甘甜。后来自己买过西瓜,却再也吃不出那种味道。
在乡间绕来绕去后,终于在一条岔路口驶进一个坡道上,坡道还是那种沙子路,还没有修成水泥路,在现在已经很难看见了。在坡道尽头是一座砖石老宅,还没有铺瓷砖的那种。两扇很高很大的木门,门口是一块水泥地的空坪地,可以用来停车。刚下车就能闻到桂花味,我尤其喜爱桂花,因为小时候邻居家在上学的必经之路上种了一棵桂花树,每到秋天附近一里都能闻到桂花香味,以至于在外工作时,闻到桂花香,总有种回家的错觉。后来在自己出租的房子里,还种了一棵桂花树,可惜疏于照顾,干枯了。
老宅的后面是一片山,老宅旁边则是种满了各种蔬菜吃的,有红薯、辣椒,还种着一棵板栗树。爬树的技能似乎是每个农村人独有的天赋,但我却不是精于此道。小时候老是站在树下,看着树上的大哥哥们灵活的在树上腾挪很是羡慕,看他们摇晃树枝将板栗甩下来。老宅感觉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产物,保留着我们内心对于大自然的喜爱。
渐渐的很多农村的年轻人从大山里搬离了出来,搬到更靠近乡道,交通更便利的地方,一如老人和年轻人的传承。小时候外婆总是说长大后我们需要自己成家立业,买自己的房子。但老宅也根,只有老宅在,才能凑齐分散在各地平时鲜少联系的亲戚们。我不由得有些羡慕,因为自从外婆脑梗后,不能自主生活便接离了老宅,我也失去了去探望自己的根的权利。而我们,也在外地尝试扎根,扎一条属于自己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