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亲

昨夜在群里看到“亲爱的爸爸”这个推荐主题,瞬间就怒了,而且是从腹腔喷涌上来的怒火,凭什么就知道爸爸一定是亲爱的呢?!

十二、三岁时,我跟好友说,我爸太爱我了,他的爱让我感到窒息。好友当然不理解,那是种什么感觉,我也不理解。

十三、四岁时,父亲毫不顾忌的当着我的面,给他的那些女友们打情情爱爱的电话,我每天放学回家,也不知道会是哪位阿姨在我家。

我妈呢?她或许知道,或许不想知道,总之,她当作不知道。她占着妻子和母亲的岗位,却不到岗,出去玩儿了,外面的世界,比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好玩儿多了。

当父亲不当位时,母子会纠葛的特别深,我们把它称之为精神阉割;那么,母亲不当位时,父女纠葛太深,我们把它称为什么呢?

十四岁时,我问父亲,为什么要这样?他说,因为婚姻中得不到。我又问,为什么不离婚,他说,风险太大,下一个不一定会更好。

我似懂非懂,当然是不懂。

后面我用了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弄懂这一切。

十岁时,我妈骂我不自爱,骂我没有自尊心。我一脸懵逼,自爱是什么?自尊是什么?

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其中的讽刺,没人爱过我,跟我谈自爱,没人尊重过我,跟我谈自尊,能不能更好笑一些。

可是我父亲是爱我的呀,他那么爱我,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不能碰我。

前段时间台湾那个女生的故事被大家拿出来一遍遍的讨论,我看着很难受。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身体很耻辱,内心很愉悦,或者,内心很耻辱,身体很愉悦。完全没有办法整合这种分裂。把伤害当成爱,是因为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解释,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父亲为什么没有把那些女友带到我妈面前去羞辱我妈,而是羞辱我呢?他为什么事无巨细都要告诉我,让我以为自己是他的天使、他的救世主呢?

幼年面对情感隔离而又麻木的母亲,父亲是我所有快乐的来源,所以这究竟是不是爱呢?

我有种被“使用”的感觉…不是利用,是更低阶的使用…然后用完了,就可以扔弃掉了…

我印象中的父母,每日面目可憎的互相攻击,他们撕扯着我,让我帮他们作主,记忆中的他们扭打在地上,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不然就是长达两三个月凝固冰冷的空气。至到我二十七岁出嫁,日日如此。

所以手牵手去旅行秀恩爱的人是谁呢?一定不是我父母,那么陌生,我不认识……

所以亲爱在哪里呢?亲不起来,爱不起来…没有亲爱的…心口只有隐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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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出这些东西一点也不容易,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才走到这里。

母亲教会我们和自己相处,父亲教会我们与世界相处,所以,我到底学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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