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真没想到华子是这样一个人”

“这有什么啊，更让人难想象的小墨竟然敢杀人”

“都是些什么人啊，那么小的孩子，这孩子这辈子算是毁了”

我听着周边人的沸沸腾腾，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昏沉的。我好像来错了一个时空，我就安静漂浮在空中，看着地下那个跪在地上救赎的男人，旁边还有一滩鲜红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过那个跪在地方的男人背影看起来好熟悉。似曾相识，我在人群旁边静静的听着，这个男人似乎就是小墨吧。

这个小墨看起来是一个挺温和的男人啊，怎么会杀人呢？

我继续潜伏在人群中，听着故事的来龙去脉。

小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工，整天和水泥砖石打交道，不过家境倒是还可以，所以娶了一个挺漂亮的媳妇。他自己本身也是挺勤快的，在工地里从小工做起，慢慢的也成了一个包工头。

好景不长啊，妻子在生孩子时难产大出血，不幸去世了，留下了一个小女儿。好在小墨家境殷实，也让这女孩渐渐长大了。

那今天这事是怎么了？

我扭扭了胳膊，感觉这个世界好像有点不同啊。

小墨母亲年纪大了，照顾孩子也有不周的时候，今天华子说去城里买点东西，然后孙女就非吵闹着要一起去。

华子在村里也是一个老实人，不过由于家境贫寒都四十出头了还没个媳妇，平时和小墨也有一些私交，母亲也就没考虑太多，让华子把姑娘给带去城里了。

晚上孙女回来的时候就说疼，问她哪疼她也死活不说，老两口觉得可能是去城里走累了，腿疼吧，也就没怎么在意。

等到老两口给孙女洗澡时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孙女下面肿的和馒头一样，内衣上也全都是血迹，这下才知道坏事了。

询问之下自然是知道了这事是华子做的，爷爷拿起刀就要去和华子拼命，奶奶一把抱住，边哭边骂“华子这个挨千刀的畜牲，他不得好死。”

奶奶死活不让爷爷出门，最后无奈之下就打了电话给小墨，这时以是深夜，小墨一听姑娘被糟蹋了，连夜就往回赶，到了村头，连家门都没进，顺手就拿起寡妇家的砍柴刀直奔华子家。

事态自然严重了，华子在家里被小墨乱刀砍死，这事在村子里可是百年难得一见，这不，大家都在围观着，讨论着，沸沸扬扬……

我就在人群中，感觉这个事情好像有点熟悉，似乎在哪听说过或是见过。

警察很快就来了，把小墨带走了。

我看到了他临走时的表情：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唯有额头上还有一些血，让他看起来有点狰狞。

我就跟着他一路走到了派出所，我悄悄的走到他前面，想看看这个背影看起来好熟悉的人到底是谁。

还没等我走到他的前面，突然感觉有一阵风把我吹走，我挣扎着，呼叫着，可是没有人听到，我使劲抓住门槛，可是也被风吹走。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警察局，不，应该是拘压所的门口了。

我还是漂浮在空中，俯视着大地。

我看到了一个人从铁门里出来，好像就是那个小墨。不过现在应该叫他老墨了，上次看到的那个还显年轻的背影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佝偻了。

我听到他在喃喃自语“二十年了，我终于又自由了”。

我心里一惊，原来都过了二十年了啊。

我跟着小墨，啊不，老墨一起鬼了家，老家的房子早就不在了，父母也都离世了，早以是物是人非。

打听之下，他的女儿似乎也是过世了。

老墨呆坐父母那个勉强算得上的坟的土石堆里，眼角似乎流下了眼泪。

我在他的背后想去安慰一下他，可是我的身子直接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而后的几年里，我始终跟在他身边，很奇怪的是我明明想离开他，可是冥冥之中我总是离不开他。

我多次想去看看他的模样，可总是被一种力量所阻止。好不容易有一次在一面镜子里一扫而过，我看到他好像和我的模样一样，但是我也确定不了。

跟着他的这几年时间里，我看着他先后过的日子。

他先是去找一个工地上做工，起初人家嫌弃他年纪有点大，可他说自己有技术，一番争执下倒是也成功了。

不过在和工友闲聊的过程中，他说出了自己曾经杀过人，这下就糟糕了，很快他是杀人犯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没办法他只好离开了这里。

后来他又去饭店里扫地，可是人家嫌弃他干活笨手笨脚，也干不去了。

后来的后来，他好像成了一个乞丐，至少人们都这么叫他。

他在垃圾桶里捡一些吃的，他睡在了桥下的洞里……

直到有一天，他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小姑娘，也只有3.4岁的样子，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情，他把小孩子带回了他那个不是家的小家。

他做了和华子一样畜牲的事……

还没到第二天就出事了，孩子的父母找到了这里。

和当年小墨母亲一样，女人哭的昏天黑地，不过唯一不同的是男人拼命过来打老墨，那个模样就好像当时小墨杀华子的模样一样。

在老墨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他的模样。

原来真的和我一模一样。